“但是,你不是专门调查企业的吗?”林子晴边放洗涤剂边问。“你之前都没有发现她在偷偷拿钱,是不是因为她是你姨妈?”
温佳妮挑眉:“问得好。”她把烟灰弹进烟灰缸,“我知道她在贪钱,但最开始不是很多,所以我觉得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毕竟企业是她在打理,我只负责收钱。我也知道我不想继承家业。
“但是去年开始,她拿得多了,我怀疑她欠了什么外债。后来我发现,她是沾上赌博了。”
“那完了。”
“嗯,然后就是今年的事。说实话,现在想想,我甚至都开始怀疑她这些年做的好多事情都另有目的。”温佳妮把烟头摁灭,看向站在洗碗机前的白发女孩:“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伤感情,但是其实我也怀疑过那个风水大师,我怀疑他跟我姨妈…”
“你是该怀疑。”林子晴打断她,低下头去。
“什么?”
“…你见过那个算命的么?”
“谁?”
“就…风水大师?”
“见过。不是…”温佳妮心里突然升起不妙预感,“你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黑黑的,175左右,右脸颊有道疤?”
“对。”
林子晴用手指使劲按揉自己的山根。“那人就是林锦虹。”她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你姨妈找来的所谓风水大师是我…爸。”
说出这句话时,林子晴觉得心里的大石头彻底落地。哪怕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对话更棘手:她得跟温佳妮解释,自己并不是任何人阴谋的一部份。
她之所以被林锦虹和张妍找到,也是阴差阳错的天意———金宝萍把弟弟公司名单发给“风水大师”挑选合适的吉祥物,对方却一下子筛选出了自己消失两年的女儿的名字,之后林锦虹不动声色地把女儿“送”进了临江台,打的也的确是想靠女儿攀附上温佳妮的主意。
在林锦虹眼里,林子晴下面那话儿能让辛城的富婆们满意,伺候年轻女人自然也不在话下。所以他耐心地等了几个月才收网,却没想林子晴根本不敢多和温佳妮说一句话。
“我要是你……我就找人看看家里有没有摄像头了…他来过你这儿,对吧?”
“他来了也没来过卧室,如果他能在什么地方装摄像头,那就只有客厅了。”温佳妮淡淡道,“这几个月里唯一一个跟我在客厅做爱的人是你。”
“…”
“我不担心这个。”温佳妮挑眉,“对我来说没多大事。”
“…真的吗?”
“真的。我又不是清纯女明星,你也不是未成年。再说了,我被偷拍了,我还是受害者,我怕它干什么?怕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骚货?”
白富美的内心世界过于强大,把林子晴震撼得半秒说不出话来,最后吐出一句:“行。”
温佳妮斜了她一眼,突然换上半真不假的讥笑表情。“我看你也没真的很着紧,昨晚回来不也第一时间拉着我去做爱了。”
“…不是这样的。”
“不是什么样?”
“昨晚…我没想那么多,大家看起来都很难受…”林子晴的声音越说越小。
温佳妮又点了根烟,抱臂看自己的白发室友:“有人给你打电话。”
林子晴低头,看到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隔着薄薄的睡裤,光亮透出来。“干嘛不接?是你爸妈打过来的吗?”
林子晴抬头看温佳妮,两秒后,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了一样,她掏出手机递过去,好让对方看清了这个陌生来电的号码。电话号码下方显示的所属地是另一个省的另一个城市,林子晴点了接听,又点了外放。
林锦虹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用词难听程度让温佳妮也不由皱眉,但怒气的起因仅仅是因为女儿早上没接他上一个电话。林子晴给自己接了杯水,喝完了才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骂够了,男人说自己和张妍被困在酒店里,现在没饭吃,让林子晴火速送饭过去。
“我这儿也淹了,出不去的。”
“富人区也淹啊,”传来张妍的声音,“那这地方也不咋样嘛。”
“是啊,不咋样,这个房东也不咋样。”林子晴平静地回复,“你们上别的地方要钱去吧。”
林锦虹笑了一声。“你再说一遍?”
熟悉的语调勾起熟悉的本能反应,温佳妮看着林子晴脸上掠过恐惧,握水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温佳妮想上前去怕拍她的背,是的,虽然还对林子晴抱有一丝疑虑和怨气,但她也本能地想这么做。但白发女孩深吸了一口气,笑了,“我说,你上别的地方要钱去吧。别找我,我这儿没有,我也不可能帮你们找我房东好的。”
林锦虹轻笑一声。
“他妈的,你个不阴不阳的贱货,翅膀硬了是不是?”
“嗯呢。”林子晴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她突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回温佳妮原来最熟悉的那个冷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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