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莲赶在陆恒和江宝嫦到正房请安之前,向尚氏邀功:“夫人果然神机妙算,大少爷跟大少夫人又是吵架又是摔东西,闹腾了半夜,后来又为春桃姐姐的‘病情’奔走,几乎没有合眼。”
她看了看尚氏身边的丫鬟,上前一步,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奴婢过来的时候,趴在门缝上偷偷往里头瞧了一眼,恰好看见大少爷割破手臂,往白布上滴血,大少夫人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好像十分不高兴。”
尚氏嫌弃夏莲的出身,微蹙娥眉,示意她退远些,道:“做得很好。你替我告诉春桃,不必畏惧大少夫人,你们是我赐给恒儿的人,只要占着一个‘理’字,谁也不敢拿你们如何。”
她顿了顿,脸上现出轻视之se:“再说,一个商贾之nv,并不b你们高贵多少。”
夏莲讷讷地应了一声,接过她赏的点心,恭恭敬敬地跪地谢恩,眼底却闪过一抹屈辱。
不多时,陆恒和江宝嫦联袂走进正房。
尚氏好话说尽,把满脸不耐烦的陆景铭请了出来,分坐于上首,对江宝嫦笑道:“宝嫦,昨晚休息好了吗?你二弟向来贪睡,这会儿还没起身,咱们不管他,敬过茶就开饭。对了,我不知道你ai吃什么,让厨房多准备了几样小菜,你待会儿试试合不合胃口。”
江宝嫦不自然地g了g唇角:“休息得很好,多谢母亲关心。”
须臾,一个打扮得g净爽利的丫鬟端上两盏热茶,道:“请少夫人敬茶。”
江宝嫦款款跪在地上,双手捧起茶盏,先敬陆景铭,道:“儿媳请父亲用茶。”
陆景铭见她模样秀美,举止得t,没有半分铜臭气,在惊讶的同时,又觉得配陆恒有些可惜。
他微微点了点头,板着面孔说了许多训诫之语,方才接过茶盏,赏了一箱彩缎,道:“你母亲贤良淑德,持家有道,你遇到不明白的事,多向她请教,若能学到她的一成,便是你的造化。”
江宝嫦恭顺地道:“是,多谢父亲提点。”
她又端起另一盏茶,看向尚氏:“儿媳请母亲用茶。”
“好孩子,快起来。”尚氏连忙接过已经变冷的茶水浅啜一口,伸手扶起她,赏了一套头面,又责怪陆恒道,“恒儿,天气这样冷,你也不心疼心疼你娘子,让她穿厚点儿。瞧瞧,这双小手冷得跟冰块似的,万一冻病了可怎么好?”
江宝嫦依着尚氏的意思,把双手塞到她的手笼里暖着,脊背挺得笔直,连看都不看陆恒一眼,话里有话地道:“相公要挂心的人何止一个两个,哪里注意得到这些小事?”
陆恒没想到江宝嫦的醋劲儿这么大,听到“相公”二字,又觉得新奇,低眉顺目地回答:“母亲提醒得是,儿子下回一定注意。”
尚氏吩咐丫鬟们开饭,对江宝嫦解释道:“咱们家的人并不算多,因此没有设立小厨房,主子们一日三餐都在我这儿吃,下人们自去厨房找陈嫂子领饭。”
江宝嫦认真记下,走到餐桌前,主动拿起银箸为陆景铭和尚氏布菜,道:“儿媳伺候父亲和母亲用饭。”
尚氏本打算让身边的嬷嬷暗中敲打江宝嫦,给她立立规矩,如今见她如此乖觉,只觉说不出的畅快,笑着对陆景铭道:“侯爷,妾身早就说宝嫦知书达礼,和那些官家小姐b起来也不差什么,如今您可该相信了吧?”
陆景铭极难得地露出一点儿笑意,道:“还是你的眼光好。”
陆恒知道江宝嫦在崔府过的是十指不沾yan春水的富贵日子,如今见她放低身段,做起伺候人的活计,不仅食不下咽,连坐都坐不踏实。
他有心站起来陪她,见她对自己摇了摇头,又明白当着父母的面公然维护娘子,或许会给她带来更多困扰,只能咬牙强忍。
陆景铭用过早膳,端起新泡的好茶,睨了陆恒一眼,问:“你怎么还不去当差?”
陆恒正打算说出告假的事,被江宝嫦暗暗踩了一脚,不解地和她对视。
“相公快去上值吧,别误了正事。”江宝嫦生怕他不走,又踢了他一脚。
陆恒既诧异又担心,却不好说什么,使金戈仔细盯着,牵肠挂肚地离开昌平侯府。
没多久,陆景铭也离了正房,出门拜会朋友。
尚氏连忙拉江宝嫦坐下,责怪道:“你这孩子也太实心眼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做做样子也就是了。站了一早上,累坏了吧?快歇歇脚,垫垫肚子。”
江宝嫦换了双筷子,因着那些饭菜被人动过,并不肯入口,只装出心事重重的样子,在盘子里挑挑拣拣,沉默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
“宝嫦,这里没有外人,你老实告诉我,恒儿对你好不好?”尚氏驾轻就熟地扮演着慈母,“你为什么叹气?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江宝嫦咬了咬嘴唇,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道:“儿媳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是他太粗鲁了吗?唉,那孩子不喜欢读书,只喜欢舞刀弄枪,圆房的时候是不是伤着你了?”尚氏担心地观察着江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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