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敢不敢抗旨!”
陆景铭紧皱眉头,想再劝他两句,见他一意孤行,只得答应下来。
第二日是个少见的好天气,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完颜烈命手下把连夜赶制的巨大战车推到阵前,车上竖着高高的木杆,有一人合抱粗细,两侧各竖着一根细杆。
手指粗细的绳索穿过杆上的孔洞,分别缚住囚犯的手脚,把他吊在当中,顶上垂下一个绳圈,虚虚地套住他的脖颈。
那名囚犯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身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外面罩着单薄的中衣。
中衣虽然脏w不堪,还是能够看出原来的颜se——
是只有当今圣上才敢穿的明h。
魏玄在水牢中备受折磨,分不清白天与黑夜,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日子。
几十条红点锦蛇sisi缠在他的身上,吃他的r0u,喝他的血,肥了整整一圈。
前x后背布满细小的血口,没有一块好r0u,腕间的伤口严重溃烂,不停往外流溢脓血,他无数次昏si过去,又被陆景铭残忍地唤醒。
此刻,他被绳索吊在半空中,腕部关节不堪重负,发出“咔嚓”的响声,冻得失去知觉的下半身逐渐复苏,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痛苦得大声sheny1n起来。
完颜烈驱马来到战车下,耳边的金环在雪光的映照下一闪一闪,仰头望着瘦骨嶙峋的魏玄,高声道:“大弘陛下,叫你的将士们打开城门,我保你不si!”
他又冲城墙上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影喊道:“你们的陛下在我手中,还不速速出城迎驾?”
站在垛墙后面的俞献看见魏玄的身影,眼泪汹涌而下,跪地痛哭:“是陛下……是陛下……陛下这是受了多少罪啊……老臣无能,老臣罪该万si……”
陆恒向来敬仰魏玄,心中的震动不亚于俞献,却克制地道:“大人,现在不能开城门,咱们照计划行事。”
魏玄刚落入敌手时,陆恒带着一队骑兵像没头苍蝇似的找了好几天,始终没有0到他的去向。
金国疆域辽阔,魏玄的身份又特殊,完颜烈随便把他塞在哪个地方,便足够他们找上一辈子。
陆恒与俞献斟酌良久,决定si守边关,重创金军,不遗余力地挑衅完颜烈,b他主动把魏玄推出来。
再没有b大弘陛下更金贵的人质、更好用的筹码,只要完颜烈不是傻子,早晚沉不住气。
此刻,俞献在陆恒的提醒下抹抹眼泪,清了清嗓子,扶着城墙大喊道:“金贼信口雌h,胡说八道!那不是我们的陛下!”
完颜烈急得一梗脖子,道:“怎么不是?这还能有假吗?老糊涂,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瞧瞧!”
他横起长槊,用力敲击木杆,催促魏玄道:“你快说句话呀!”
魏玄微微抬起头颅,睁大血红的双目。
酷刑和折辱迅速地消耗了他的jg气,损毁了他的健康,曾经乌黑的长发变得花白,像泥地里撒了一大把碎雪,再也拣不g净,俊朗的脸庞瘦得脱了形,过人的目力也永远离开了他。
他吃力地望着耸立的城墙,像是透过厚重的青砖,看到了千里之外那座富丽奢华的皇g0ng,看到了许许多多娇妍明媚的美人。
魏玄忍住剧烈的痛楚,嘶哑着嗓子喊道:“叫……叫常福寿出来迎朕……”
俞献不肯开门,尚在他的意料之中——太子大概已经接管江山,俞献有了新主,自然不敢冒着放金兵入关的风险,擅自迎他进城。
可常福寿自小服侍他长大,忠心不二,披肝沥胆,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受辱。
这就是养宦官的好处。
完颜烈见魏玄十分配合,高兴地冲俞献大叫:“听到了吗?你们的陛下叫常福寿出来迎驾!常福寿呢?让他出来!”
“咕咚”一声,一颗圆滚滚的脑袋从城墙抛下,因着冻得结实,落到地面上时竟然没有摔碎,还朝着完颜烈的方向滚出几丈远。
陆恒站在俞献身边,面se平静,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常福寿临阵脱逃,动摇军心,已被军法处置,他的头颅在这里,你们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完颜烈把陆恒当成眼中钉,r0u中刺,闻言气得面se铁青,一时说不出话。
魏玄虽然看不清陆恒的脸,却听得出他的声音,难以置信地望着地上的头颅,喉中泛起腥甜之气,喷出一口鲜血。
他喃喃道:“陆恒……枉费我如此信任你,尽心尽力栽培你……你是要za0f吗?”
完颜烈把他的话转达给陆恒:“陆恒,你们陛下问你,你是要za0f吗?”
陆恒将双手藏到身后,十指紧攥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剧烈弹跳。
他重复俞献的话:“他不是我们的陛下,我是天子近臣,俞大人是两朝元老,我们不可能认错。完颜烈,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疯子冒充我们的陛下?这么戏弄我们有意思吗?有本事就站出来,和我在马背上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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