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玉秀和尚叁小姐近来有些争端?”迎着月色,园中摆起桌宴,酒过叁巡,菜上过一遍后,沉临渊才捏着茶杯,饶有兴味的左右扫视着关玉秀和尚棠。“我今天既是叙旧,也是来调解。二位有什么争论,都可借这机会说开,畅所欲言。”闻言,关玉秀没什么表示,早已换上了一袭新裙的尚棠则托着脸,颊边随意挽起的黑发如藻垂落于肩头,琥珀色眼珠沉沉,睃视着她,冷笑两声。“哼,我可不敢和关小姐有什么矛盾。”“玉秀,尚小姐这么说呢?你怎么样。”沉临渊明理的点头,真摆出副和事佬的模样来问右手边的关玉秀。关玉秀始终端坐,未发一言,眸色低垂,望着杯中映出的盈盈月影,也不去理会尚棠、沉临渊两人,顿了很久,才说。“我和尚叁小姐无缘。”她的声音很轻、很稳,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尚棠握着杯子的手不受控制的颤了下,但很快恢复了镇定。脸上也浮起满不在乎的神采。“这可真是吓到我了。玉秀何必说的这么严重?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是一些误会。”沉临渊挥起折扇笑呵呵道。杯中圆月被扇风搅碎,关玉秀像是从梦中惊醒,湖水般的眸子渐渐积聚起了寒霜。“殿下既已有了解,那更该知道没有误会。”“是指你误会我和尚叁小姐的关系?”沉临渊歪头。“那不是误会,殿下。”关玉秀道。沉临渊则想到了什么,徜徉在回忆中闭目微笑。“好啦好啦,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我真没想到,玉秀你还如此念着我。我和尚叁小姐关系好,你嫉妒了?”这话说得突然又没有道理,引得关玉秀一愣。“我没有嫉妒。”“说谎。玉秀妹妹这小女儿情态真是可爱~”沉临渊笑得开怀,扇子摇的更起劲儿了。关玉秀坐在旁边感觉头都要被这阵阵阴风吹伤。“我没理由嫉妒。”玉秀揉了揉胀痛的额角,目光扫向对面一副看好戏样的尚棠。“没有么?明明说过喜欢我到要把命都给我?”沉临渊促狭的眯起眼,津津有味的瞧着关玉秀的表情变化。“……”玉秀揉着额头的手指节间隐隐暴起青筋。“哎哟,还说过这种话啊?关小姐可真是情深义重啊。”尚棠也撑起身子,把脸凑过来,半边身子都趴在了石桌上,添油加醋的阴阳怪气道。“呵呵,玉秀,既然今日来了,大家就把话摊开说吧。”沉临渊看着桌上尚棠这红唇轻勾,眼波流转的灵动俏皮的模样,心中一痒,随即伸出手,将其揽入怀中。尚棠猝不及防被扯进其怀里,脸色瞬间宛如死了亲娘般阴沉下来。“我的确和尚小姐……不,棠棠情投意合。望你能祝福我们。”沉临渊拍拍尚棠挣扎的肩膀以示安抚,开诚布公的说。关玉秀冷眼看着尚棠挣扎不成,脸色难看的任由沉临渊揽着。没想到沉临渊竟然会提前在她面前摊牌了,想来应该是迎宾楼一事的改变带出的连锁效应。不过于她来说,沉临渊和她坦白的时间是早是晚都无所谓。“你们二人的事,我没资格置喙。”玉秀喝了口茶,湖水般的眼珠古井无波,淡淡道。落在沉临渊眼里,她这冷淡的反应更是强撑出的姿态,属于小女孩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心。“玉秀,我知道你因为儿时的事对我抱有一些妄念……”沉临渊保持微笑,语重心长道。“我没有。”“可你也要明白,我对你无意。我心悦的是棠棠,你是棠棠唯一的至交好友,如果你因为这个生气而与她断交……”“谁跟她是至交好友了?”尚棠忍不住反驳。“你们两人本来情谊深厚,如果因我决裂,沉某心中也会归咎难当。”沉临渊假模假样的将折扇一合,轻轻往尚棠头上敲了几敲,意图惩罚一下她的调皮插嘴。这宠溺的态度惹得尚棠鸡皮疙瘩直冒,恨不得撕了沉临渊的脸皮,杀之而后快。关玉秀一眨不眨的看着这幕戏。“所以,听我的,和好吧。”沉临渊终于放开尚棠,面带微笑的盯着关玉秀,语气不容置喙。尚棠重获得自由,面色死灰一片,如丧考妣。她当即远离沉临渊,与他相隔一个座位才再次坐下,连喝了叁杯茶水来压下心头迸发的杀欲。关玉秀一双眼望着尚棠看,不知在想什么。“殿下,正好借这个机会玉秀有个请求。看在儿时玩伴的份上,您能听一听吗?”关玉秀说这话时还是没什么表情。沉临渊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看着面前这个沉静柔美的少女,若无其事的问:“玉秀想商量什么,说说看?”
“其实近日我偶然得知,我与殿下之间有一道婚约。不知殿下是否也有耳闻?”关玉秀丢出了惊人之语。尚棠闻言眼皮跳了跳,看了过来。两人遥遥对视,如平静的井中水对上复杂的天外月。气氛这时变得安静而古怪。“噢,是这件事。”沉临渊用百无聊赖的表情说:“沉某自是知晓。”他的语气倒没有吃惊,就好像聊到了一个和自身关系不大,不值一提的小事,平淡到尚棠觉得诡异的地步。“所以?玉秀想商量什么?”沉临渊歪头又重复了一遍,“想说你我有了婚约,所以我不该心悦于他人?”“殿下心悦谁与我无关。玉秀是想请殿下去请求圣上收回婚约。”关玉秀将视线转到沉临渊的脸上,目不斜视道。“嗯?”沉临渊眨眨眼,漆黑的眼珠越发深邃。“真让我吃惊……没想到是你先提出要退婚。怎么,太过生气脑子不清醒了?”沉临渊悠然举起杯,抿了口茶,哂笑着意味不明道。关玉秀毫无反应,雪白的手指拂过杯沿。“殿下与我并不熟识。且殿下已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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