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这句话之后裴南山终于和我正经起来。她说她不知道我和周令也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她了解我,知道我对身边的人都很好,对女朋友也不可能差。所以有一句话她要我记住。我时常会觉得裴南山是一个看似不正经,但其实非常通透,一语中的的人。她让我记住的这句话就可以作为最好的证明。这句话在当时还不流行,是十几年之后才流行起来的。“你要记住,爱是常常觉得亏欠。”-------------------- 台风周令也在我醒来之后的半个小时也醒来。那时裴南山帮我去买粥,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周令也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看见我双目无神地看着眼前,她恐怕睡迷糊了,没有以为我醒了,只是伸手摸我的脑袋。我说:“不烧了。”周令也吓一激灵:“你醒了呀?”“嗯。”她亲亲我的嘴巴,劫后余生:“吓死我了。”我们留下裴南山在家里住了两天。裴南山是个很好的朋友,周令也也很喜欢她。我身体好一点儿之后我们三个就时常坐在床上聊天打牌。裴南山的手挺臭的,打十次牌能输九次,赢得那一次多半不是我就是周令也给她放水的。但是比起输赢,裴南山更关心的是周令也的同学到底一次劈腿了几个男人。到第三天的时候裴南山回了家。我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公交车上后刚刚还万里晴空的天突然暗下来。我预感要下雷暴雨,狂奔回家拉开阳台窗帘凑在窗口看。周令也坐在茶几前看一本厚的能砸死我的书,叫什么《追忆似水年华》还是《追忆似水流年》,看得哈欠连天泪眼婆娑,我的狂奔给她找到某种正当理由。她把书合上,站起来跟到我身边问:“怎么了?”“你看,要下大雨了!”我的兴奋来得莫名,但是和外面刮起的大风一样猛烈。窗外天空不是黑暗,而是一种带有沙土似的焦黄。飓风裹着树叶晃动树干,甚至垃圾桶都被掀翻。“轰隆——”闪电之后雷鸣而下,自从而降的雨珠比鸽子蛋还要大,砸到窗户玻璃上。我被周令也拉的离窗户远一点,和她在阳台上坐下。
阳台是木制地板,坐上去是洇着水汽的湿凉。周令也靠在我的肩上,慢慢又顺着我的胸膛往下滑,最后躺到我的大腿上。我的手指在她手指的带领下在空中跳舞,我的眼睛看着窗外,大雨铺天盖地的落下砸到整个房子,飓风试图掀翻房顶。来吧,淹没吧,破坏吧——我无比快意。直到空中响起尖锐的防空警报,我和周令也怡然自得的状态才消散,后知后觉的拿起手机,发现两个小时前本市发布今天有台风预警。我第一时间给裴南山打电话,她接的很快,在电话那头庆幸下暴雨的前一秒踏进楼道,后一秒雷声震天和她也没有关系。我的嘴很毒,不透露任何关心,说你既然活着我就放心了。周令也在我打电话的时候从家里找来一卷透明胶带,踮着脚认真地往玻璃上贴米字。她光脚,脚底都白皙光滑,像玉。我大为震撼:怎么会有人连脚底板都长得这么好看啊?身体趴下去,伸手捉住她的脚腕。周令也下意识地缩回脚,但是没有能逃离我的手心。她很好笑又很无奈地看我:“干嘛呀?”我的指节摩挲着她的脚踝,周令也的皮肤真的很细腻,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摸过这么细滑的皮肤,像什么呢?这回我的比喻失效,嘴唇贴上周令也的脚踝轻轻啃咬。如果吸血鬼来看见我肯定要大骂一番,脚踝再好看能有多少血?脖颈才是人类最温软最美好的地方。可反正我不是吸血鬼。脑袋上方周令也温柔黏腻的嗔怪:“你是小狗吗?”我的回答从喉头含混不清的滚出来。吻顺着她的脚踝往上,落到她的小腿上。周令也蹲下来,粉红色的睡裙裙摆盖住我的脑袋。她似乎怕闷住我,一双手轻轻柔柔的撩开裙摆,露出大腿来。她推我的脑袋,哄我:“别亲那里,怪痒的。”我被欲望蒙住双眼,仰视着她像教徒祈求神明:“那亲哪里?”七月十五日,丘市迎来本年第一场台风“山神”,中心最大风力10级,造成236人受伤。我和周令也不知道也不关心外面世界,在阳台上吻到天地失色,台风呼啸盖过周令也每一声的低喃,也让她每一句话都只落到我的耳里。“陆祺燃,我爱你。”“陆祺燃,我好爱你。”“陆祺燃,不要离开我。”我以热烈地吻回应她的话,想要把她揉进我的身体里,刻进我的骨血里,让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都无法把她带离我的生命。台风风力渐渐变小的时候,我和周令也手牵着手一起躺在阳台上。她说:“你身体才刚好一点,起来吧,地上凉。”可是她也没动,我也没动,没有人起来。我盯着眼前的天花板。房子到底是老房子了,天花板的漆有些脱落,斑驳的像是被蜘蛛遗忘的蜘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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