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伤太明显了。终于到了约定好的这一天,天还没亮,魏缈缈他们几人便忙开了,今天要来三个大胃王,不早不行。可等日上三竿才将将把凉菜准备好,后面还有很多要弄,根本没工夫吃饭,连喝水都被抛到了脑后。“缈缈姐先吃点。”缪嘉卿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块沙琪玛举到魏缈缈面前,“张嘴,我喂你。”魏缈缈不客气,就着他的手迅速吃下,继续给手中的面皮里塞进饱满的虾仁:“好好吃,有花香味儿。”她顿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你们什么时候去找的兰婆婆?”“是我。”缪嘉晖立刻邀功,毕竟刚犯了事,可得好好表现,“你前几天不是念叨想吃兰婆婆做的点心吗,我就去了一趟。”虽然被骂得很惨,但魏缈缈吃得高兴比什么都强。“你们现在也能去啊,我还以……嘶——”魏缈缈转头时抻到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也不知道是这几天的第几次了。她挥退了紧张兮兮的两人去穿衣镜察看,她捂着伤口不太理解这处为何没像手背那时瞬间就好了,只能猜想不是源于攻击的伤不算在置换之内。她在镜前慢慢揭开纱布,上面的齿痕已经愈合变成两个圆圆的结痂,像是吸血鬼的杰作。“这也太醒目了。”魏缈缈轻轻摁了摁,周围的红肿未消,牵带着还是有些痛,“不行我要多咬几下。”她愤恨地贴好纱布,转去厨房,“缪嘉晖,把你尾巴给我。”缪嘉晖身子一僵,露出苦闷的表情就差露出猫耳朵求饶:“姐姐还来?”简直就像在说吃了点心就不能咬他了。魏缈缈还是维持着伸手的姿势没再多说什么,缪嘉晖不得已把尾巴搭了上去。“轻点……”他低低哀求一声,可还是得到结结实实的一口,尾巴上的疼痛直窜颅顶,他看着她脖子上的纱布没敢吭声只有尾巴尖在不安地摆动着。这是他的错,只要能让她消气咬就咬了吧。魏缈缈咬了好几下才放过他脆弱的尾巴,重新包起虾饺,晚上娜蕊他们就该来了,等会还要做炸春卷,不抓紧不行。缪嘉卿则在这时贴过来显摆他的手艺:“缈缈姐看。”“是金鱼!嘉卿好厉害!”魏缈缈接过他手里精致的工艺品,有点舍不得上蒸笼。“喜欢吗?我多给你包点,咱们留着自己吃。”缪嘉卿顺竿子往上爬,一副谄媚的模样,“不给他们。”缪嘉晖看了眼自己包的那些,规规矩矩整整齐齐,平时跳脱的人在这时被反超了。竟耍小聪明!他在心里大骂,又不甘地瞥向注意力全被吸引走的魏缈缈,正好看到缪嘉卿对自己用口型说了句“活该”,这大概是缪嘉晖生平头一次对弟弟起了杀心。魏缈缈在上面两个眼神杀来杀去的时候一边递过去一个猫咪团子样的虾饺——由褶子堆起的小巧耳朵立在圆乎乎的小球上,筷子头戳的眼睛更显可爱,就差再搓个尾巴粘上去了。“一人一个不许吵架。”她用胯一边拱了一下,继续忙活手上的事。两只小猫被捋顺好了炸起的毛,继续老老实实任由差遣。杳娘是在炒好最后一道菜的时候进来的,身后毫不意外的跟了个尾巴,腆着脸跟着一起进了屋。迎宾的兄弟俩刚要把多出来的轰出去,就听杳娘发出一声怒呵。“你脖子怎么了?”她对魏缈缈脖子上的纱布面露震惊,离得近了还隐隐闻到了血腥味儿,“谁干的!”
魏缈缈抬手遮住脖子,目光飘忽的看向别处:“别,我没……没事。”沉明舟看她这样瞥向刚还在轰自己的那对兄弟,只见一个冷眼怒视,一个心虚别头,一看就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够猛的。”他揶揄道。本来说的是缪嘉晖,那边的魏缈缈却最先红了脸,杳娘看看她又看看耳尖通红的缪嘉晖,心下了然。“真是年轻啊。”她啧啧两声弄得他们俩更红了,而后又坏笑地看向缪嘉卿,“你没加入吗?”被捎带上的缪嘉卿跟着一起变成红虾米,三个红透了的人在调笑声中躲去了厨房。“真可爱啊。”杳娘捧住脸露出了姨母笑。“也就是年轻,等年纪再大点脸皮厚了可不好调戏了。”沉明舟跟着乐出了声。“在说你自己吗?”杳娘瞥了眼比她还要年长好几百岁的沉明舟。“是啊,脸皮不厚可追不上媳妇。”沉明舟答得干脆。杳娘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嘀咕“厚得快跟城墙一样了”,扭头看厨房里忙活的两只小猫,而缈丫头已经被请到一边喝甜水了。“会下厨的男人就是加分。”她重新托着脸感叹道,但心里还是觉得魏缈缈作为一个人类尽快远离这样的生活或许更好。“我也会。”某人在一旁努力刷存在感。“呵,泡面的程度。”“……”杳娘没再理他,也钻了厨房帮忙盛菜端盘子。唯独站哪里都碍事的沉明舟遭到了一致嫌弃,成了灰败的背景板。待所有菜品上桌,魏缈缈也要请出本次的主要客人。她拿着娜蕊给的钥匙链找出预留的线头轻轻一拉,线编的小人儿立刻身首分离。然而左看右瞧并没有看到人影,正纳闷呢,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就来!”她跑过去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娜蕊,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来了,欢迎!”“异怪不能无故出现在别人的领地,得从大门进。”娜蕊罕见的解释了一句,同时递了个牛皮纸袋,“这是我挑的刀,剁骨一流,谁惹你就砍谁,比如……”她看向摆盘的那对兄弟。“我们什么都没做!”他们立刻出声辩白。娜蕊冷哼一声,她早就瞄到了魏缈缈脖子上的纱布,这还叫什么都没做?“那你们说,她脖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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