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好渴,想要水。韩潇潇含着泪:“你,你什么时候……”她又被下药了,但自己分明没吃他给的东西。“药必须得吃下去吗?”顾裴恶劣地掐着她的腰,指尖上停着一只红翅蛊虫,“在亲姐姐面前做,期待吗?觉得刺激吗?会不会更湿?”和顾裴待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韩潇潇早已对他随口说的话免疫,也早已学会冷脸相对。但今时不同往日,她体内像住了个太阳,烈烈金光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韩潇潇难耐地扭着身子妄图缓解,谁知适得其反。麻痒一路从头顶窜到脚尖,无措中她下意识哭喊:“姐姐!”“哦,是想让你姐姐也加进来?”顾裴恍然大悟,冲韩素笑道,“考虑考虑,是想亲眼看着我上你妹妹,还是主动献身于我?”他口无遮拦且动作放肆,笃定了韩素不敢轻举妄动。血肉亲情真是这世上最恶心的羁绊,果然只会成为满足自身欲望的累赘。韩素眼尾泛红,安静地盯着他,随后抬步走到他眼前,缓缓俯身。这是一个臣服的姿势,顾裴以为她想委身自己,不由更加愉悦,然而这股愉悦还没展现在嘴角,韩素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把掐住了他脖颈。只是虚虚地放着,没有用力,但依然让顾裴不满。“你敢杀我吗?”他有恃无恐,一边说一边揉捏着韩潇潇,满意地感受对方在他怀里轻微颤抖。“我不敢杀。”韩素用力攥了一下又松开,音调很平静,却莫名透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但有人敢。”话音刚落,她将顾裴狠狠往床上一推,一手制住他,一手将韩潇潇拉过来,同时冲着门外怒喝:“楼离伽!”短短三个字却像是道魔咒,尾音止息的刹那,外门轰然倒塌,数万蛊虫飞驰如骤雨坠落,黑压压一片,顷刻便挤了满屋。黑衣少年紧随其后,肩上趴着一只巨大无比的蛊王,见到面前景象的刹那,他不爽地啧了一声,挥挥手,后排的蛊虫便自发形成一个包围圈,将韩素与顾裴隔开。韩素脱下外罩将韩潇潇包裹得严严实实,随后将人往楼离伽那儿一推,冷声命令道:“照顾好她。”耳畔的嗡鸣吵得人心烦,顾裴不耐地嗤笑:“还带了帮手?”擅蛊的南疆人向来不爱参与岳国是非,而此等规模的蛊虫,一看便是南疆人的手笔,那黑衣少年来头不小。韩素以自身为引,为对方争取时间养蛊,这倒是让他始料未及。
空中飞的一看便是极其廉价的群蛊,无毒无害,唯一的优点就是繁殖能力强,靠着数量能在短时间内充当屏障。这种蛊他平日都不屑去养,谁知今日却绊在了这里。“谁要管她!要不是你我会过来?”楼离伽一边吐槽一边接过韩潇潇,对方不知为何皮肤很烫,身体也软得像面条,他只能咬牙切齿地将人抱起来,那一刻脑中倏然闪过个念头。怎么这么轻,也没个二两肉,脊背那儿甚至能摸到嶙峋的骨头,这样下去真的不会营养不良吗?但这不合时宜的想法很快便如流星一般,湮灭在了蛊虫的嗡鸣中。楼离伽指尖微动,命令所有群蛊往顾裴的方向冲撞:“我撑不了多久,赶紧走!”用不着他说,韩素贴脸躲开蛊虫攻击的同时闪身回退,发丝扬下来垂在耳侧,美得惊心动魄:“知道。”于是数不清的蛊虫便乌压压地往顾裴涌去,如出剑的利刃,顶端的尖刺如花针。群蛊虽没毒,但这么多一起涌上来也不是闹着玩的,顾裴心情极差地眯着眼睛,随即眼珠一转,将视线放到了床下那个男子身上。他依旧浑身□□,捂着小腹面露苦痛,倒在地上微微颤抖着,像是冷极了,又像是痛极了。顾裴冷眼盯着他,仿佛看着一件生了缝隙的瓷娃娃,当玩具不再漂亮,自然就失去了主人的喜欢。他一抖袖口,随意地在他身上洒下金粉,饶有兴致地对着天上的蛊虫道:“享用你们的晚餐吧。”不知那金粉有什么魔力,原本乌压压冲着顾裴而来的群蛊竟滞空一秒,随即猛地调转方向,山呼海啸地往男子掠去。男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密不透风的群蛊包围,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有关他的最后一幕,是张什么表情都没有,空白又茫然的脸。他死了,被蚕食殆尽,连血肉都没有,只剩一副白森森的骨架。群蛊亦纷纷落地,如秋末的落叶,踩上去还会发出轻响。顾裴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他一脚踢了那头骨,轻蔑的声音伴随着咕咚轻响。“晦气。”……另一边,韩素等人借着群蛊的掩护退到了道口,重新关上墙面机关后才停下步伐。季白檀一直在外面等待接应,现下当即冲过去将人抱住,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后,才总算松了口气。他把头埋在韩素侧颈,不动声色地吻了一下,低声道:“属下很担心你。”韩素一边腹诽他胆子越发大,一边毫不留恋地将人推开,偏头望向楼离伽:“她怎么样?”楼离伽看他们刚才的互动就满脸不爽,奈何自己手里还抱了一个,只能强压下那些心思,现在总算有机会扳回一局。“这会儿想起我了?”楼离伽冷哼,“中了合欢蛊。”韩素一怔,猛地朝韩潇潇看去,却见对方被黑袍裹着缩成一团,裸露出的皮肤散着不正常的红热。她死死揪着楼离伽衣袖,将脸埋入他胸口,只隐约听得到哭腔,以及时不时蹦出来的细小又痛苦的嘤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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