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素一怔,心脏骤然涌起酸涩,连混沌的思绪都清晰不少,她下意识便道:“你敢?”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来,不对,她不该这么管季白檀,那是季白檀的身体,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可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却倏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听不得这个假设。“你不会开心的,因为你喜欢我,而我爱你。”季白檀俯身吻住她,猛一挺腰,“素素,我爱你。”韩素措不及防地“啊”了一声,泪水瞬间浸满眼眶。在撕裂的剧痛中,季白檀低哑的声音沉沉落在耳畔。“爱本就带着枷锁,与占有欲挂钩。”-------------------- 事后=====================这里黑暗逼仄,空气被挤压,只留下情动的滚烫热烈。小船在颠簸浪潮里剧烈晃动,似乎下一秒就会翻船覆没。韩素紧紧抓着唯一的支撑点,思绪在炫白的虚空中升至云端。她罕见地打了退堂鼓,奈何还未来得及实施,又被抓着手腕抵在墙角,迎接新一轮的攻城略地。或许是合欢蛊的效力原因,也或许是少年人精力太过旺盛,总之到后来,韩素迷迷糊糊就昏睡了过去。她总会碰上梦魇,梦里尽是被染红的白梅,那个香囊就是为了摆脱梦魇而制。今夜也不例外,她望见漫山遍野的血,怀中那人安静地躺着,瞳孔早已散开。而她愣愣地盯着前方,喉咙像是被毒哑了般说不出话来,唯余心脏凌迟般的钝痛。这样的梦对韩素来讲已经是轻车就熟,没什么难捱的,无非是重新经历一遍之前经历的痛,在无尽的虚空里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等时间一到,她自然会惊醒过来。但今日有些不同,鼻尖的血腥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梅花的淡香,时隐时现,若有若无。韩素从臂弯中抬起头,望见了漫天的雪。雪子纷纷扬扬,像是冬日里的情书,轻而易举地扫去灰霾与阴暗。恍惚中,似乎有人抱住了她,炽热的唇吻在她额头。“没事了,我在这里,睡吧。”像是絮语,像是安慰,将她那颗因恐惧而剧烈跳动的心安抚下来,呼吸又陷入平缓。韩素在一次次不厌其烦的拍打中坠入梦乡。……韩素是被刺醒的,近七日不见阳光,乍一看见时还有些恍惚。她难受地闭着眼睛缓了会儿,手臂一撑便准备起身。谁料刚一动弹,后腰便猛地传来一阵像被马车碾过的酸疼,她措不及防地闷哼一声,手臂一软,重重跌回床榻,下一瞬,门随之而开。“主上!”季白檀一惊,放下手中的瓷碗快步扶住她,“怎么起来了?”韩素拧着眉不说话,攥着床单的指尖发紧,一眼看过去似乎在忍受什么剧痛。她鲜少有示弱的时候,不多的那几次,全留给了一个人。“你怎么样?”季白檀有点慌,小心翼翼地让人靠在自己怀里,“那里……很疼吗?”
原先只是本着关心的原则,但不知为何,话说完的那刻,他红了满脸。“还好。”韩素说完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她皱皱眉,没放在心上,抬眼便对上了季白檀可怜兮兮的目光。像是一滩温泉,热气氤氲,咕咚冒泡,一不留神水就要溺出来了。韩素:“……”服了。“不疼。”她揉了下腰,满脸不自在,“很……舒服。”最后那两字说得又轻又低,几乎被湮灭在了喉咙底,但季白檀依然听到了。他双眸霎时亮了,将人搂得更紧,像只狼狗一样吻着韩素,就差摇尾巴了。“真的吗?”“真的。”长久没进食,韩素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肚子。季白檀很快反应过来,起身拿起刚才带进来的瓷碗:“我喂你。”韩素搞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热切:“不用,我自己来。”“我来吧。”季白檀非要坚持,说话间还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韩素不想为这种事争辩,刚好她也懒得动弹,既然堂堂太子殿下要坚持,就随他去了。虽然是白粥,但撒了葱花与肉末,不至于寡淡无味。热气顺着喉咙通到胃里,让整个人都暖了起来。韩素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心中思考一切怎么到了这个地步。明明季白檀前些日子还冷得冒冰碴,怎么睡过一觉就成了这副热切样。事事亲力亲为鞍前马后,连一碗粥都要喂她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鬼市受了什么重伤。韩素咽下一口粥,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季白檀以为她在思考,便善解人意地解释。“这里是长安侯的地盘,放心吧,安全了。”韩素抬眼往四周瞟了一眼,果真望见熟悉的装潢布置,也没多惊讶。她先前奇怪鬼主为何放她一马,但现在想来,除了长安侯与楼离伽突袭鬼市,估计也没有别的可能了。白粥不知不觉见了底,韩素擦完嘴:“我睡了多久?”“一日左右。”季白檀低低道,“你太累了。”橘光洒入,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韩素往窗外瞥了一眼,发觉竟已日落西山,快到傍晚了。“鬼市如何了?”“长安侯带兵来得出其不意,已经将鬼市控制住了,鬼仆和鬼塔里的人暂时住在小镇上……楼离伽在为他们驱蛊。”季白檀吻了吻韩素唇角,“客人因身份原因没法囚禁,只能放了,书信已经飞往京城,不用几日父皇便会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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