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她的泪簌簌落下,肩膀颤抖,嘴唇微微张开: “萧逸琅,我恨你。”萧逸琅转眸,看向她的眼神顿了一下,细数他们之间的过往,似也找不到圆满,他说: “恨啊……”不是爱,恨也好。那样,她便不必心心念念,想的都是那个人了。穆青绵咬牙切齿,她维持了许久的平静都在这一刻彻底破碎。为何,他就是不能放过她!看着她一寸寸将傲骨折下,他便开心了?“我不是穆滟斐!我从头至尾都不是她!你想要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逼我……”萧逸琅看着她失去理智,发疯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愈发撕裂,看着她难以平静的样子,他竟然觉得格外愉悦。她疯了,疯了好啊……那样,他们相同的地方,便更多了。“阿斐,孤从始至终,想要的人,便是你啊。”他笑了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 “你不会至今都以为,孤是将你当做了穆滟斐的替身罢?”穆青绵双眸蓄满泪水,绝望地看着他。萧逸琅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好笑地看着她: “傻姑娘,胡乱想些什么。她如何能和你比呢?”“你是同我一起登上皇位的皇后啊,如何能是她的替身……”提起原本的穆滟斐,萧逸琅脸上逐渐腾升出一抹厌恶和不耐烦,似是不想再提。说着,他又道: “不止是不能逃,也不能伤自己。若你敢伤自己一分,那我便先砍掉你哥哥的手指。若你不顾,还敢伤自己,那你便与你哥哥一地道府见罢!”她所有的忍耐到达极限,满眼是恨: “你是太子,便可以随意决定我的生死,想让我生便让我生,想让我死便让我死吗?”青绵泪流满面,绝望,凄声厉喝。萧逸琅瞧她这模样,亦问了她一句: “是你自愿成为穆滟斐,是你与我说你想要做皇后,是你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告诉我你爱我,也要我爱你的?你问这些的时候,可有曾想过,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既然,我不能擅自决定你的生死,那你为何能擅自离开我!”青绵陡然跌落在地,双目无光。萧逸琅低睫看着她,他说: “阿斐,我们之间,并非只能做仇人。只要你将往事尽数忘了,做我的皇后。我不会再杀你,亦不会再杀你所在乎之人。”闻言,穆青绵笑起来,下一瞬,她又失神落魄。只他杀她一次,便永不原宥。如何让她再忘记前尘,留在他身边。何况,是以此威胁的方式留下她。忽然,她抬眸,怔怔望着他: “萧逸琅,你爱我吗?”那日,萧钰峙说他爱她,不顾自己的生死,将他的真实身份告知于她,还将和离书递还到她面前,他说, “小唯,走你自己的路。”她想问问,萧逸琅爱她吗?若他爱她,那他究竟爱她什么,爱她前世对他的攻于心计,还是今生对他的恨。萧逸琅不知穆青绵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如此舍不得你,你看不出来吗?”青绵讥笑着摇了摇头。
随即,萧逸琅说: “阿斐,从前你总是会跟在我身后,在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也只有我才能带给你想要的一切,无论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穆青绵听得明白。其实,从始至终,他想要的,只是一个满心满眼地都是他的人罢了。而不是一整个完整的她,灵魂及躯壳。北境大捷,是穆青绵在东宫收到的唯一的好消息。她担心穆勤远会担忧,便写了一封信给他,信中言明,是她自愿留在东宫,而非太子强迫。至今,一切都是顺利的。按照前世的轨迹运行。有一人,她还想救。那人便是穆怜箬,她想知道,穆怜箬因何而死?可她无法离开东宫,只能以信件的形式。但她写出东宫的信,会被萧逸琅检查,他确认无误之后,才能被送出。好在,前世,穆怜箬出事,是在第二年的春日。还有些日子。青绵还可以另想办法。翌日,皇宫传来噩耗,陛下驾崩了。萧逸琅入宫,cao办皇帝丧事以及新皇登基的事宜。前世,是嘉元二年。萧逸琅才回的京。她望着巨穹,像是一座囚牢。活不好,死不了。有一段时日,她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若她不按他的心意活,他便动辄威胁。如今,他去忙宫中的事宜,她才难得松了一口气。她忽然觉得,不必事事都看人的脸色活的感觉,可真好。这几日,她睡了几个安生觉。萧逸琅倒是善心大发,许路蕴进来看她。路蕴是心思单纯之辈,她进东宫以来,见富贵荣华将穆青绵堆砌。她忍不住羡慕起来,惊喜道: “太子殿下对你可真好。等来日他登基,你便能做皇后了。”青绵闻言一笑,朝中那些人,想要的皇后都是世家女,如何会选她这样一个出生小门小户的庶女。说罢,她低下头,红着脸说: “我与你哥哥要成亲了。”“恭喜。”随即,青绵唤了她一声: “阿嫂。”萧逸琅许久没看见穆青绵的笑容,瞧见她今日笑,倒是罕见。故而走了来,随她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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