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澄姐姐,你怎么这般没有眼力见啊……”柳澄回眸,疑惑地看着她,翠暖冲她挑了挑眉,便说: “你没瞧着,表少爷在屋里么?”柳澄回眸看过去,恍然大悟似的,笑了声。“倒是我胡涂了。”连日来,顾长澧寸步不离地侍奉在穆青绵身侧,她第一日还有些不习惯,渐渐地,她有些习惯了,可在第十日,她快要伤好之时,她同顾长澧发了一阵脾气。“我不要你在这儿。”“你出去!”他不知她为何忽然抵触, “小唯,可有何处不适?是我弄疼你了?”穆青绵点头,可是她说谎了,他不仅没有弄疼了,反而很温柔。温柔得,让她有些舍不得。“你走吧,离开清河,回上林京去。做你自己的事,不必再来寻我。”穆青绵忽然这一句,顾长澧深觉有些无措。“你不需要我了?”穆青绵蹙眉。“我竟有些想,想对我作恶的你。”青绵眼睛不由地撑大,明白过他此言的意思,她微微张了张唇,却没有出声。“小唯,从你靠近我那一刻,我便不知不觉,深陷其中。”他顿声,缓缓道: “你引我入帷账之时,我是清醒的。”穆青绵听他提起前世所为,她恨不得当场失忆: “我……我那时只是,我昏了头。”“小唯,萧逸琅死了,你也不是皇后了。所以,你也不需要我了,是吗?”他那一双桃花眼霎时间通红,望着她的眼神叫青绵难以自控地心口痛了起来。她并非……“汀兰,你是这样好的人。不该与我在清河蹉跎岁月,我赶你走,是……”“是怕误你前程。”“误我前程?”顾长澧喃喃了这四个字,随即,他通红的眼眸掉下一珠泪, “可我不能没有这样好的穆小唯。”“我想你。”“从我在诏狱之中,想起一切前尘往事时,我便想你。只要我一想到你被萧逸琅杀死,我便恨我自己,没能早些杀了他……”“我恨过我自己,小唯。”“我已体会过生死相隔。”“我只愿能永远陪在你身边。”“可你若不要我,我亦不会强留。”“只是在离开你之前,我想问清楚。问清楚,你还要不要我。”她听着他一字一句,手指微颤。原来,十指连心,连痛也是一起的。她想她会考虑很久,但她已经考虑了很久。从上林京城离开之时,她一直考虑至今。
前世今生,她二人之间发生的种种回忆,萦绕在她脑海,她是为了逃婚离开的清河,却在上林京城又遇见了他。从始至终,她二人便有绕不开的宿命。若此时放他离开,她想,她会懊悔一生。远处,佛寺的钟声悠扬,山外,草长莺飞。春风拂过柳意,眷恋留恋于她发丝。青绵走上前,她说。“汀兰,我也想要你。”————————因男主马甲多,在此解释一下,之前他的义兄用是他的的名字,回来以后,男主不会剥夺义兄的身份。所以,我还是以顾长澧的身份爱写(直接解释在作话,就不在絮叨了)人人都说,穆家学堂是全天下最好的学堂,只因这里有天下最好的先生。就连陛下也常来光顾。当今皇帝,也就是当年的三殿下。他一直感念顾长澧扶持之恩。想起他回京领罪,带兵北征,不慕功名,全身而退之事,更对其敬佩有加。若有朝堂改革之事,他也不惜自降身份,前来清河,请教顾长澧。当年,上林京中的太子与六殿下是何等风光,完全盖过了其余皇子的风头。若没有顾长澧,他如今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何以成为一朝天子。“若先生能回京为官,是再好不过。”顾长澧却说: “如今朝堂清明,陛下亦是圣君,有没有我,都是一样的。”回眸,他看向院中摆弄花草的穆青绵。“且说了,我家夫人的身子适宜这清河的风水。她不会离开清河,我亦离不开她。”皇帝看向穆青绵, “若她能体谅,定知先生的功绩并非如此。由她随你前去上林京,又能享受荣华富贵,又何不好?”“陛下不知道她……”顾长澧笑了笑: “那些日子,她过得太久了。”她从未与他说过,在皇宫之时,她是如何的胆战心惊,朝不保夕。可他明白她的不易。便是知道面对的如何腥风血雨,若去上林京,她必然会遇上萧逸琅,可她依旧为了他而去。而今,他又有何不能留在清河?皇帝见状,也不再劝说。与顾长澧聊过政事,他便与他拜别,带着人马离开。等人都散去了,青绵才折回屋内。茶香溢满整个屋子,青绵坐在萧钰峙面前,看着他与皇帝下的残局。随即,从棋篓子里摸出一个白子。按在棋盘上。青绵说: “若是走这儿,你就赢了。”顾长澧闻言看过去,她一贯是聪慧的,这样的棋局一眼便堪破。“与帝王下棋,何论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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