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边陲小镇的日子,无疑是惬意悠闲的。
镇子里的人作息很规律,晚上睡得早,九点半刚过,道路两边灯几乎全熄了。
四周寂静一片,只偶尔听得几声犬吠和风吹檐铃的叮叮声。
在这种安宁之下,我自然而然地也跟着习惯了早睡早起。
早上吃罢饭,我习惯性的背着手跟着镇子里的老头老太太一起沿着石子马路慢悠悠地走上一圈。然后回来。
如果遇到我比较有耐心,我会陪着张强他家那个整天梳着两只羊角小辫的小妹练字。
下午提着个小红桶带着她去房子后边那条小溪旁,迎着骄阳往下一路掰小螃蟹。
张强阿妈有一手好手艺,她会把我们带回来的战利品,洗干净裹上红薯粉沾上蛋清放到热油里炸至金黄喷香。
这个时候我会取一个小碟子,抓上一两把,回到我房间。
我在我房间阳台摆了一张实木矮桌,一把摇摇椅。
傍晚时分,我尤其爱躺在摇摇椅上,嘴里嚼着酥脆鲜香的小螃蟹,边晃边眯着眼睛看夕阳。
这样的日子过着其实也不比坐在秋千里荡着看夕阳差。
只不过我还是很眼馋隔壁阳台那株红得妖艳的三角梅,那样血红色的花朵真的不多见。
我是超想去隔壁看看这株三角梅是怎么养出来的,可是我在这里住了将近半个月了,隔壁的租户却始终没有出现,真是有够神秘的。
我从最开始的期待好奇逐渐失去了兴趣。
但有一些相遇,他就是出现得猝不及防。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躺在我的摇摇椅上打盹,突然听见一阵沙沙声。我睡眠只要不平躺在床上都很轻,稍微有动静就会立刻惊醒。最开始我以为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但仔细辨认了发现不是,它离得很近,中间夹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好像是从旁边传来的。
当我大脑捕捉到这个信号的时候,我眼睛立马就睁开了,身子也随之坐了起来,放在肚皮上的小蒲扇跟着我的动作呵哒一下掉到了地上。
我也顾不上捡起来,瞪着眼睛看向发出声音的方位,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精悍的男人侧身而立。他理了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简单的黑t,下边一条深褐色帆布裤子,裤脚压进黑色马丁靴里,浑身都透着股干净干练。精悍的肌肉随着他给那株三角梅浇水的摆臂间线条尤其分明,强劲有力的感觉。
光看个侧影,我就觉得很酷,还不知道他正面会什么样子。我就仗着他背对着我看不见,目光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目光太过赤裸裸,他原本放松的背脊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猛然绷紧,然后我看见他以极快的速度转过头。
我没想过他会突然转过来,打量的目光来不及收,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四目相对。
我的频频看我,好像很想和我说话的样子。
车子在森然绿荫中行驶,从柏油马路驶到泥泞山道,朝着深山,越驶越寂静,越驶越偏僻。
我大概猜到他要带我去的地方,脸上越来越没有血色。
一路上我们都没人说话,期间我看蔡队脸部肌肉轻微抖动,看得出来他是想做出一个和蔼的表情说点什么来打破死一般的沉寂,只不过这样沉重的事情让他也无法故作轻松。
开了足足有两个小时,车子终于在一块平坦视野辽阔的土路边停下。
“到了,下车吧。”
这时蔡志宏才打破平静的边说边打开车门跳下车。
我坐在后座上盯着泛白的指尖迟迟没有动,直到蔡队弯腰敲了敲车窗,我才如梦方醒般颤抖着手推开车门,下车借着扶手的力量才勉强站稳。
果然是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太久,腿容易软。
眼前是绿茵茵的一片,树木参天,枝桠交错,树叶遮天蔽日,底下杂草丛生,灌木倒得横七竖八,偶尔从林子深处传来几道怪异的叫声,环境说不出的凄苦潦倒。
没有看到墓碑,我很难相信这是他最后安息的地方。
蔡队看出我的疑虑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瞎想,他们长眠的地方不在这里。”说着他指了指他的前方道,“他们在哪儿。”
我转过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目之所及视野极辽阔,往下是偌大的峡谷,往前是绵延的山峰,而与我所处之地与之相对的山头,一排排黑色的墓碑整齐划一的矗立在青绿之间,遥遥望去若隐若现。
这是怎么回事?我双目空洞无神的看着他,我不明白蔡队为什么不直接带我去见他,而是带我来这里。
蔡志宏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想点,但想了想这里是密林不能有明火,于是只能将烟重新放了回去,而后接着道,“对不起,按照规定同时也是为了你的个人安全着想,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你就在这里和他道个别吧。”
我怔了怔,揪着衣角的指尖泛白。奋力的垫着脚尖,在一排看起来小得可怜的黑点里徒劳无功的搜寻属于他的墓碑。
“干我们这行,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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