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有亭生作伴了,只要我俩一起,哪怕他要上刀山下火海,我大概也会同行的。”
逃跑计划从大人的角度来看漏洞百出,可以孩子的视角看来已然足够周密。
他们耐心地观察了一周,发现只要是轮到一个胖保安守夜,晚上一定会打瞌睡,呼噜打得震天响,睡着醒着一闻便知。亭生抓住机会,在一次晚训之前偷偷弄坏了窗户的锁,用石子卡住窗框,营造出窗子关严的假象来。
当天晚上,胖保安的呼噜声按时响起,两个一只没睡的小少年等屋里其他人都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跨过床上躺着的一个个孩子,推开窗户,蹑手蹑脚地爬上去。
窗外月明星稀,夜风微凉,月华照在谢尽欢的脸上,他看着亭生翻过窗户,踩着外头的水管小心翼翼下到一楼,在底下伸开双臂,用气音喊他的名字:
“尽欢,别怕,我接着你呢!”
自由的诱惑突然具象化起来,谢尽欢咬着牙点点头,忍着体内的不适,吃力地跨坐上窗户,眼睛却亮起兴奋的光。
逃出花间苑,他就自由了。
月亮那么远,自由的曙光却近在眼前。亭生说过,逃走之后他要一边打工一边找机会回学校读书,那自己呢?其实没太想好,但跟着亭生总归没错的,如果自己不是念书的料,那就去学一门手艺,和亭生租一间小屋子,过清清白白的、堂堂正正的人生。
谢尽欢的心越跳越快,他翻了过来,伸出手,两个人手掌相握的那一刻,他们彼此都从眼中读出了心照不宣的、风一般呼啸着的快活。
谢尽欢抓着亭生的手,两个人踩着水管,稳稳踏在后院的地面上。
谢尽欢几乎激动得浑身发抖,亭生却笑了,如释重负般:
“尽欢,跟上我,趁着他们还没……”
“谁在那?!”
女人的尖叫声让两个少年顿时脸色苍白,亭生握紧了谢尽欢的手:“快跑!”
可他们身体里还埋着玉,走路都尚且费力,又怎么可能跑得过成年人,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被追赶到精疲力尽,终于被老鸨带来的人堵在角落。
“两个狗崽子,居然跳窗!”
老鸨掐着腰,站在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少年面前,怒火中烧道,“花间苑培养你们花费了多少心血,你们就是这样回报老娘的?打,给我打死这两个不要脸的货,以儆效尤!”
身后的保安眼看着拎起棍子,卯足了劲就要抽下来,亭生忽然张开手把吓得魂飞魄散的谢尽欢护在身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妈妈!都是我,是我教唆欢儿跟我逃出来的,您放过他吧,要打就打死我一个人好了!”
扑通一声闷响,老鸨毫不客气地一脚把亭生踹翻在地,抓狂地嘶吼着:“小贱货,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妈妈,别打了!”
谢尽欢扑到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的少年身上,抬起头时,已然泪流满面。
“我们再也不敢了,”他哭着哀求道,“以后我们一定守规矩,您饶了我们吧,求求您了……求求您……”
老鸨刚想说话,借着月色,她看清了谢尽欢的脸,眼睛眯了眯,忽然抬手拦住了保安。
“等会,”她看着哭得直抽的oga,忽然冷笑一声,对另一个保安道,“你,把这个小贱货放到禁闭室去。”
保安应了一声,把浑身无力的谢尽欢架起来就要拖走,这时老鸨又转头,对那个拿着棍子的说:“把这个的腿打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跑了。”
那一刻,他才恍然明白亭生和那多年以前的男妓的话。
谢尽欢浑身一震,挣扎起来:“不,妈妈,我错了,您别打亭生,我保证他再也不做傻事了!妈妈!妈妈——”
一声铁棍重击肉体的、让人头骨发麻的闷响,亭生凄厉地尖叫起来,那尖叫顿时让他崩溃了,谢尽欢全身哆嗦着,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他不记得自己昏了多久,只记得醒来时,小黑屋里站着一男一女两人,一个是老鸨,另一个则是之前他隐隐约约看到的军部的长官。
谢尽欢浑身都疼得像有老鼠在咬,他试着爬起来,发现脚踝上套着沉重的铁链,随着动作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
“这么不老实的人,绝不能再送给上头了。”
那男人不带任何感情地宣判道。
谢尽欢虚弱地瘫坐在地上,嘶哑地开口:“亭生呢,亭生在哪?”
还没等一男一女回答,他剧烈咳嗽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
“饶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让他活着……求求你们……”
“闭嘴!”老鸨喝他,“烂死人的东西,要不是你这张脸还值两个钱,早就把你也喂狗了!”
“——等一等。”
那长官忽然抬手制止女人,接着三两步上前,在谢尽欢面前蹲下。
“我要你一辈子留在花间苑,”男人的语气毫无波澜,“用你的身体为这里换取最大的价值。作为条件,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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