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拿过茶壶。
青年倒也不局促,大大方方落座,两腿交叠,倚在太师椅中看着谢尽欢倒茶。
与那些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的嫖客不一样,这个青年的眼神虽然玩味,却毫无色欲,更多是探询与好奇。
青年浅笑:“花间苑的头牌,见着客人怎么还这么不自在?”
谢尽欢倒茶的手一顿,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大大方方往前一递:“客人看着兴致勃勃的,倒也不像是真的冲着在下而来。”
青年接过茶杯,青瓷杯沿儿在手心里缓缓转了转。他一掀眼皮,望着谢尽欢笑得意味深长。
“行,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青年低头抿了一口,“我来就是为了讨口茶喝。”
心里突然涌入一阵强烈的、大潮击岸前的遥远轰鸣,谢尽欢狠狠怔住,甫一抬眸,这才看到刚刚疏忽忘关的门口站着一个人影,熟悉的高大身姿,披着秋凉寒意的硬挺军装。
何故站在门边,眉眼沉肃,浓黑如墨的双眸深望着他。
谢尽欢的心被高高抛起又重重砸下,惊喜欢快都丢到了九霄云外,何故的目光像一把出鞘的剑,盯得他只想逃。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听青年咂了咂嘴,使坏地一笑:
“何大哥,你俩看着真是天造地设的般配。”
谢尽欢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是入了这二人的局了。何故是怎样躲开楼下的眼线上来的他无从得知,就算老鸨发现了,这二人一个从军一个从警,谁都开罪不起,大不了多补些钱了事。
今夜这麻烦,他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何故嘴唇抿紧成一条绷直的线,跨进屋内,轻轻关上门,目光仍然锁在谢尽欢身上。
“裴野,今天的事多谢了,”何故看着谢尽欢低声开口,“算我欠你个人情。”
谢尽欢一下有点毛了,干脆拧过脸,憋着股劲儿愣是把何故当做空气,甜甜地笑着,抬起胳膊腰身一软就要往裴野腿上坐:“裴警官,是您点的我,今儿晚上当然由我好好伺候您——”
“哎哎,等一下小谢,使不得。”
裴野的手抓住谢尽欢的胳膊生生把要贴过来的温香软玉挡住了,青年皮笑肉不笑地耸耸肩道:“我就是出个人,钱可是何大哥付的,你还是找他去……麻烦你动作小点,我前两天执行任务胳膊刚受了伤。”
一句话差不点没把谢尽欢噎死过去,他忍无可忍瞪了裴野一眼:“狼狈为奸!”
“用一丘之貉比较好一点,”裴野活动了一下抻着伤口的手臂,“不过能说出这个成语,你文化水平也不错。”
谢尽欢还没遇见过这样不对付的人,气得伸手一指:“你——”
伸出的手腕陡然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谢尽欢吓得屏气,一转头,何故已站定在他身前,目光灼灼。
“尽欢。”他唤道。
谢尽欢刺猬一样的心倏地软了。
他用劲拽了拽,可何故的手跟铁钳一般攥着他动弹不得。青年的脸庞因为轻微的愠气而多了些沉郁,冷硬如料峭绝壁。
何故严肃道:“你果真是为了气我,赶我走。”
谢尽欢张了张嘴:“我并没——”
“花间苑背后的保护伞,到底是谁?”何故扬声打断他,“他叫什么名字,在军部的哪个部门?”
见谢尽欢脸色变了,何故准确地猜中他的心思,又补充道:“你不用怕,只管告诉我,我不在乎对方是多大的官,只要你肯说,你的事就一定有转机。”
谢尽欢终于凝眸回望向何故的脸,不屑地哼笑:“凭什么转机?何长官,现在a国是什么人的天下,你看不明白么?从我不告诉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该知道这人是什么背景,蠢货……”
何故一下也愣了,二人僵持着,一个赌气一个不解。正在谁也不让谁的功夫,旁边看好戏喝茶的裴野忽然悠悠出声:
“不就是c党人么,至于让你忌惮成这样?”
此话一出,谢尽欢都跟着惊住了,刷地扭头:“裴警官倒是口气不小,现在c党刚刚政变夺权,明年就要参与大选了,难道你惹得起?”
“这有什么不能,”裴野瘪了瘪嘴,“我就是c党人,组织什么样我心里清楚。”
谢尽欢一个哆嗦,脑子顿时就转不过来了:“你是……那你怎么……?”
裴野放下茶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c党能够上台,不是因为它顺应民心,只不过是抓住了机会推翻了之前更加腐朽的统治。这个党派已经烂透了,人人都想着掌权后狠捞一笔,只需要一点外力轻轻一推,这帮乌合之众就会一哄而散。”
“你把这里的保护伞说出来,”裴野转着杯子不紧不慢道,“何大哥去搜集证据,我可以帮你们联系朋友的报社将这些曝光出来,就算真的查到底,有我在组织内的身份挡着,他们也不敢深究下去。”
谢尽欢一时懵了,他不知道裴野口中“组织内的身份”究竟为何,可看对方闲适自信的模样,他大概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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