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歪在一边,齐肩湿发贴在我的肩上,有气无力道:“慢,慢一点,坠着疼。”哦,坠着疼,这个问题多好解决!我帮他擦干身子,趁着他穿衣服的空隙跑进仓库拿出一捆鱼线。回来时,他正在穿裤子,因为肚子的缘故,他没有办法拉上拉链,于是敞开的裤腰耷拉在两边,像是猫咪的飞机耳。我走到他背后,双手环过他的腰,我感觉到怀里的人一顿,用很谨慎的语调问我:“阿笙,你这是干什么?”“别动,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大概是顾及着孩子,他没有挣扎,于是我很顺利地将鱼线围着他肚子绕了紧紧的几圈,打了个可以松紧的结,将多出来的一头拴在柱子上。“长青阿,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到底是选择放弃他们,和我一起;还是执意生下这两个孩子?当然,他们就算出世,也不会平安长大的。”“颜笙,你怎么会这样?”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不可置信地朝我走来。可他刚走两步,肚子上的鱼线顺势动作收缩,他的肚子肉眼可见地被勒成上下两大半,像是葫芦。“呃阿……”他赶紧退回去,肚皮已经被磨出一圈血线,“阿笙,你……我是你哥的爱人啊,你怎么能这样做……啊,肚子……肚子……”“是继续做他的爱人,还是试着接受我,好好想想吧。”我关掉灯,不去理他,靠在门边戴着耳机打起游戏。长青本来也是临产的身子,又泡过催产的药浴,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可没有一天。三,进入产程“defeat!”失败的字样在屏幕上显示出来,我气愤地摘下耳机,正准备破口大骂几句,微弱的抽泣飘荡在这夜里,颇有几分哀怨意味。我这才想起,长青还在屋里呢!此时已是凌晨四点三十,距离他泡助产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打开门,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我心中一惊。这是……羊水破了?“长青?孩子出来了吗?”明明没有听到哭声……是夭折了?然而灯光亮起,地板上流淌的液体红得扎眼。长青抱着肚子掩面瘫倒在地上,膨胀的双子胎腹被压得向四周撑开,孩子的头就在他的身下,凸出一个极其明显的轮廓。孩子还在他的肚子里,他却没有让他们出生的打算。我一把拽过他的手,腕上是凌乱又深刻的牙印。察觉到我的动作,长青哼了声,吐出一口血,闷闷开口。“走开,既然,既然你不让我呃哈,不让我生下他们,那,那就如你所愿吧……”他说这话时,几乎是一字一顿,尽管语调有刻意保持平静,却轻易让人察觉出,他在隐忍着什么。“哦?是吗?”我压住他无力的挣扎,随手撕下一条衣摆,粗略也粗鲁地替他包好腕部的伤口。好在流血不多,他至少没有昏过去,不然我还得给他来个剖腹产,我可没那技术。我径直将手探向穴口,那里的软肉此刻烫得发胀,块块凸起,我的手指一过去,就殷勤地将我咬住。在那如同春天的花朵簇拥中,一块小而硬的胎发调皮地扎着我的手,奋力往外挤。果然……“呀,你不想生,他们可不如你的愿呢。不如,我来帮帮你?”闻言,长青的身子颤了颤,下意识地要逃。鱼线适时收缩,刚好下落束在腹底,他双臂曲折跪在地上,胎动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折磨着他。“啊……他……他要出来……”长青头抵在地上,旁若无人地喘息,嘶吼。刚刚还逞强说不愿生的人其实一直在偷偷用力呢。那一小块胎发在赤红的穴口显得如此突兀,我真的很讨厌啊!要是把他推回去,推到看不见的地方就好了。但是,不用我亲自上手,那圈鱼线紧紧地绕着腹底,随着他的每一次用力,孩子的每一寸下移而收紧。雪白的皮肤被磨出一圈血痕,孩子的肩膀还被牢牢禁锢在鱼线之内。长青额上的青筋暴起,发丝扎进眼睛,黏在颈窝,腕上的白色布条被止不住的血染湿浸透,他的腿退开到极致,羊水喷溅在地上,弄得他身下一片狼藉,还是毫无进展。“我……孩子,孩子……”“再用点力啊,等他的小脑袋出来,我就可以拧断他的脖子!加油啊!”我的话中夹带嘲讽,他很费力地抬眼看向我,倔强地合上双腿。“我,不会让你伤到……呃嗯……伤到他们。”四,憋sheng长青坚持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久。他固执地并拢双腿,跪坐着将产口牢牢压在身下,挡住孩子获得生命的一线天光。如果忽略掉他苍白的脸色与剧烈颤抖的嘴唇,我真是要忍不住为他的毅力鼓掌了。原本圆润的胎腹随着胎水流失而慢慢焉瘪下来,两个小孩子的身子还紧紧贴在一起。真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兄弟啊!可惜,我和颜麒也是同胎双生子,非但没有相互扶持,记忆里,也只有我的一味忍让与他酒后的暴戾。颜麒确实是个坏种,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所以,他留下的孩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长青很温和,如同三月末尾的春天,我从未见过他和谁冷脸,这就是颜麒喜欢他的原因吗?我的目光落到他剧烈颤抖的大肚上,一路扫视到身下。那块硬币大小的胎发被自然的宫缩推挤着,若隐若现,鱼线缠绕,使他无法向前。长青扭动着身子,蛆虫般缩到墙角,脸蹭着粗糙的墙面狠狠吸气,又颤抖着吐出来,他的肚子阵阵发硬,肠鸣不断,腹内扭绞着把孩子往外娩,他的穴口再次鼓起来。“哈阿……哈阿……”好像是到了紧要关头,长青的身子往前趴,努力将产门的位置留到最大。嘴上说着不想生,身体却很诚实呢。“哈阿……”身下已经做好了分娩的准备,那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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