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是想当个医生,而是想当个圣人吧?我讨厌所有人,讨厌这个世界,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人,没有毫无瑕疵的人,所以我才能肆无忌弹的讨厌。”“我不知道你是高看了自己,还是太看低了别人。你不是神仙,救不了所有人,所有人也不需要你拯救,对其他人有点信心好吗?”林山雪推了他,故作轻松的笑了,“我早就说过,你这种从小拿林山雪来来回回翻了三四次酒单,眉头紧锁。蓝港有许多有情调的酒吧,林山雪挑了一家看起来最热闹的闯进去,被混合着酒精、香烟、汗液的复杂味道当头棒喝。是她自己提出要来的。烟雾、彩灯、迷醉的空气,乱七八糟的音乐,一具具火热身体的碰撞,在酒精的驱使下,陷入没有明天的狂欢盛宴。若说去哪里找堕落和放纵,林山雪第一个想到酒吧。不知名的乐队在台上表演,主唱沙哑的声音一出来,粉丝的叫声堪比海啸。被人声淹没,连心里的杂音也听不见,只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把说不出来的情绪借机喊出来。林山雪还没进行到这一步,她正在为点什么酒而发愁。不喝酒,至多知道个五粮液,知道个茅台,更别提酒单上那些花里胡哨的外国酒、鸡尾酒。自己不知道喝什么,跟着别人选也是不错的选择,正当林山雪打算抄作业时,旁边的江绥替她做了决定:“给她一杯可乐。”什么神精病才会来酒吧花高于市价几倍的价钱喝一杯可乐?未成年也干不出这种事情吧?“你在吃药,注意忌口。”林山雪眼馋别人手中那些花花绿绿的鸡尾酒,“忌口什么时候都可以忌,酒吧又不是天天都能来,你让我点一杯尝尝。”江绥不允,林山雪据理力争,忽听左手边横插进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妹妹,你男朋友真关心你。”说话的女人顶着一头奶奶灰长发,嘴唇涂抹成紫黑色,手肘搭在吧台上,举着一杯酒冲二人说话。林山雪刚坐下就注意到她的了,她还有个穿背心套皮衣的男同伴,估摸着去上厕所或者跳舞去了。背景音太吵,林山雪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故意模糊,笑道:“那是,他可太关心我了。”恰好这时果盘上来,林山雪用叉子插了一块西瓜,阴阳怪气地问:“江老师,西瓜能吃吗?”江绥静静地看着她,林山雪又问了一遍,江绥移开视线,抿了一口酒道:“嗯。”
“哦,”也不吃,放下西瓜,指着哈密瓜,“这个呢?”“可以。”“诶,别人那里还有薯片,薯片能吃吗?”江绥不说话了。“我提前问问不行吗?万一下次你不在,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我能不能吃。”灰发女子先忍不住,笑喷出来:“哟,现在这些小情侣,不得了,不得了。”林山雪听见情侣两个字没把持住,喜笑颜开,也不故意和江绥置气了,她看那会灰发女子也太顺眼了,扯着嗓子和她聊起来。三两句后话匣子打开,两人越凑越近,正上头呢,女子的男性友人回来叫女子离开,临走前林山雪顺口问了句:“姐,你今年多大了?”“25。”得,叫了那么老半天姐,最后人家比她还小一岁,林山雪清晰的听见右侧传来几声低笑,羞恼地推他一下,“带你享受生活来了,结果你跟个闷葫芦一样坐在这儿,浪费我一片好心。”“那我应该做什么呢,林老师?”江绥拿着酒杯忽然看向她,林山雪一时不查,被晃了眼,耳尖发烫,“跳……跳舞?”“你想去吗?”林山雪往舞池里看了一眼,那么多人挤在一起连脑浆都要蹦出来,是痛快,但挤出一身臭汗蹭别人身上,蹭自己身上,林山雪都不能接受。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欢呼,换了乐队,上来铮铮两声直冲天灵盖,比上一队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林山雪本来就因为这里混杂的空气难受,现在更是被吵得脑仁疼。“怎么样?放纵了吗?”江绥喝了酒,比平常放松了些,眼神慵懒,嘴角若有似无的勾着。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林山雪咬牙切齿地想。她带江绥来酒吧,是因为她觉得江绥没去过,没想到江绥熟悉的很,她倒成了乡巴佬。又坐了一会儿,这下没人和她聊天分散注意力,实在生不如死。“结账!”这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多年浸y影视剧,主角一受挫就酒吧深夜买醉,好像喝酒就能排解一切忧愁,久而久之让林山雪对酒吧有了一种向往之情,大言不惭的说要带江绥来放纵,结果啥也不是。酒吧离江绥家的别墅不远,林山雪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海边车少,昏黄的路灯下,只有二人越拉越长的影子。想起来还是有些难为情,被晚风一吹更甚。头脑发热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又头脑发热带人家来酒吧,连酒都没喝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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