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绥时常觉得她是天上来的林妹妹,是专门下凡来还泪的。他把这事儿说给林山雪听,林山雪还在哭,闻言气愤地捶打他胸口。江绥握住她的手,轻柔地吻她脸上的泪珠。林山雪起先还微微推他,后来不知怎的变味了,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身体软成一滩水,衣服摊在地上四分五裂,仍由江绥作为,断续的哭声在一个又一个吻中化成难耐的呜咽……隔着被子抱住她,身体温热,布料柔软,一夜的疲惫在她清香的发丝间化为乌有。林山雪嘤咛一声,睁开眼睛,意识还没清醒就自然的攀附在江绥身上,亲他的下巴。“你回来了……”声音软绵绵的,带有颗粒感。林山雪的眼睛有些肿,江绥在心里叹了口气,心疼的无可救药,只能轻轻吻在上面,“嗯。”“怎么自己回来了?”一说起这个林山雪就委屈,鼻子一酸,想问他为什么昨晚不找她,看见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所有情绪推倒重来,抚摸着他的脸,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又去做手术了?”江绥又亲了她一下,说手术很成功,不出意外的话后续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他的语气很轻松,好像还有些开心,说不出让他别去的话,只能更加愧疚,心疼,像心脏被揉碎。“好辛苦啊,我的江医生。”“对不起……昨天不应该和你发脾气的,还有今天也……”江绥收紧胳膊,让林山雪更贴近自己。林山雪很容易感受到江绥胸腔的震动,然后江绥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耳朵:“别哭,林妹妹。”真是作死!林山雪狠狠掐了他一下,也不要他抱了,爬去床的另一边。有的人啊,才遇见以为是只刺猬,最后才知道,其实是个娇娇宝贝,说不得骂不得,泪珠子不值钱地往下掉,都快把人淹了去,那还能怎么办呢?得放在心里养着。江绥又把她抱回来,低声哄了一阵,林山雪还扭,江绥不放她,说别闹,陪我躺一会儿,怀里的人就不动了。不宠着,上哪儿找这么乖的宝贝去?林山雪看不见的地方,江绥勾唇笑了笑。林山雪一辈子不相信他,那又怎么样呢?他有整整一辈子去向她证明他的真心。如果这辈子不行,还有下辈子,直到世界毁灭,江绥永远也不会放开怀里的人。番外(三)番外(三)酒桌上转动的空酒瓶逐渐慢下来,江绥忽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抬手挡住玻璃折射的光,周围的人爆发出一阵哄笑,放下手,瓶口果然对准他。
无奈笑了,不待其他人反应,就道:“我喝酒。”“不行,”酒杯被按住,“每次都喝酒多没劲,我提议取消他喝酒的权力!”“对啊,对啊,太鸡贼了,每次一轮到你你就喝酒!”“不准喝!快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不管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不选只是因为麻烦,不如喝酒干劲利落。江绥不欲扫别人的兴,顿了顿,道:“真心话吧。”“你初恋是谁?”对面的女生嘴快,江绥话音刚落她就问了出来,引发其他人的不满:“太区别对待了吧?你刚才问我问的多狠啊?”“啧,重色轻友,姐你真不厚道!”女生翻了个白眼:“滚,就你们话多!有本事你们也长成那样,老娘下次就放过你们!”在一片吁声中,注意力重新放回江绥身上,江绥从进入大学开始,名字和偷怕的照片在表白墙上就没消停过,却从未听说他对某个异性有特别之处,虽说问题问得不尽如人意,众人还是很好奇的。昏暗的包间内,不知道是谁点了一首陈奕迅的《我们》,没有人唱,只有伴奏在虚虚的响着。江绥抬头,光影在他脸上浮动,看不清他的眼神,屏幕上的歌词正放到“没有句点,已经很完美”。“初恋啊,”声音似乎从很远的时间里传来,低头轻笑,浸了酒一般,“是高中认识的一个学妹。”众人都看着他,等他说下去,但他只是放下酒杯,不再开口。“就这?”“太敷衍了吧?”“这都能忍?必须给我罚他!”“再问一个!再问一个!”无论他们再如何不满,江绥都笑而不语。非是他本意,事实如此,他与林山雪的故事,一句话也就说完了,最多再在结尾加上一句——他们再也没遇见过,但未免更扫兴,也无甚意义,索性不说。游戏还要继续,卸任前最后一次部门团建,大家都抱着不醉不休的心态,江绥却已失了兴致。打了个招呼,从包间内退出来,走到尽头处的露台,推开门,晚风一下扑了满面。明天见。江绥还记得他和林山雪说的最后一句话,但第二天林山雪却没来上课。他以为只是生病或是别的什么事,然后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不知道她的具体住址。江绥又去了一次烂尾楼,附在阁楼上的梯子已经松动,在晚风中摇摇欲坠,必然是不能再上去的。他也去了和林山雪分开的那条街,去了很多次,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最后一次是在上大学前夕,他推开了二手书店那扇老旧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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