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因为南宋时局对于救世之才的渴求,他的形象也就逐渐向着全能人才的方向迅速发展。最后成为了演义中那个多智近妖,于是不厚的孔明。而作为衬托,刘备身上被特意强调的部分是他对于诸葛亮推心置腹的信重与支持,是心胸宽阔任用贤良的“圣主”。所以过于注重了他的“德”,而忽视了他的“才”,逐渐演化成了演义中那种,万事都得先问一句先生有什么办法,有点糊涂的形象。有一说—,这和刘邦什么事都得问一句张良为之奈何的说法,甚至有种异曲同工之妙的美感。你们刘家,难道连被传奇怪风评洗脑包这方面都遗传的?】刘备:……虽然被夸为圣主确实能让他高兴,并且出于对南宋政权时局的怜悯,他勉强也能接受自己的形象遭到了一定的改写吧。可是一—他急促地深呼吸几口,略有些痛苦地皱紧了眉,若不是诸葛亮就在他身边,恨不得直接抱头哀嚎。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啊!你们稍微尊重—下他的个人性格和成就功绩吧!刘彻≈ap;刘秀:你这么说的话,突然为自己在后世人口中的风评有点担忧起来。他们应该,不会出现这种类似的情况吧?【所以我们没必要因为《国演义》中的刻画不够符合历史事实,而去大肆批判罗贯中说他不懂历史,甚至将《国演义》也跟着贬低。罗贯中这样的思想是被前代人的评价而深刻影响的,至于《国演义》,更是只是不适合当史书来读而已,文学性的优秀却不该因此被—笔抹去一一人家最起码还知道自己是演义。就算有人因为看了它之后就对历史人物以一家之言大肆辱骂,那最大的毛病也应该在全然相信小说之言而不自己去看史书和考古证据,被人指出错误还要拿演义来顶锅的人身上。】【话题有点扯远,我们回到曹cao的身上。】“啊。”孙权一懵,然后思维才从长篇大段的论述之中回到前面对曹cao的评价上去。“哦,对,它讲这本书,原本是为了说曹cao的风评之所以复杂的原因的。”意识到这点的东吴君臣对视一眼:这后世人也是真的能发散性跑偏。【曹cao的形象虽然因为以上的原因而具有深切的复杂性,但大体上可以被归纳为—句话,也就是世语借许子将之口,对他极犀利精确的品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我们当然不能因为曹cao早年对汉室的付出,就为他后来代汉的行径辩护,说是献帝逼反,他自己没有分毫心思;却也不能因为他后期的篡逆行为,就矢口否认他早年对汉室的感情,不愿承认他汉臣的一面。
毕竟,如果只看曹cao前半生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种“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好一个意气风发赤胆忠心的汉臣呢?】“好诗!”文人的神经被精妙的语句一瞬间触动,曹cao甚至还来不及对当年那句一语成谶的箴言做出回应,就为下一段后世人随口吐露的词句摄住了心神。那不是现今流行的五言诗的模样,但是以他的文学水平,欣赏起来却也毫无困难。七言的格律,言词朴实通俗而用典自然流畅,表面平淡无奇,然而诗人的功底却从这样的信手拈来中展现地淋漓尽致。文风本身也就是大气开阔气象的曹cao继续细细品味了几分,最后再叹了声气:“确实是好诗啊!”可惜,他摸了摸长须,那恐怕是后世的文体与诗人,他理当是无缘得见了。“意气风发?赤胆忠心?”刘备感觉自己听得都有点头皮发麻,晃了晃脑袋,试图将那种微妙不适的感觉抛开。“我虽然知道他早年对汉室确实有几分真心,”他有点恶寒地搓了搓手臂,转头对着诸葛亮吐槽起来:“但是后世人这么夸,我就觉得太不真实了。”而听闻此番话语的文臣稍微蹙眉,神情中是不敢苟同的严峻。“徐州之事,主公可还记得?cao固然早年不曾篡汉,然为人刻削,又何尝担得起极尽褒美?”刘备先是一愣,继而面色也跟着正经起来。“先生所言有理。”和曹cao和解是不可能和解的,说是汉贼不两立就是汉贼不两立。【曹cao是宦官养子之后,他家族的权势和皇帝的信重与厚待有着密切的联系。在东汉皇帝普遍扶持宦官以为自己皇权臂膀的时代,曹cao因为家世,也能称得上半个皇帝的自己人。所以,与袁绍等出自相对独立于皇权的士族集团不同,他早年的态度也确实比前者更偏向汉帝。他二十岁通过举孝廉入仕,随后不久就出任了洛阳北部尉一职。在位期间整治纲纪,严肃法纪,造五色棒以威慑京师权贵,用蹇硕的叔父杀鸡儆猴,使得“京师敛迹,无敢犯者”。虽然他后来因此被明升暗调,离开洛阳这个权力中心上任顿丘令,但到任之后也不见抑郁之气。反而依旧留心于朝野大事,曾经就士人集团被党锢祸害一事上书谏言,言词恳切动人,被征为议郎。然而此时的东汉已然是大厦将倾,僵化到如同死水一般的政治形势不允许曹cao早年澄清政治的理想得以施行,于是在知道时势“不可匡正”之后,他选择了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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