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澈面无表情,“侯爷贵人多忘事,过年时,陛下给你介绍的小公子你忘了?”
祁秋年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个什么汝阳云家的小公子,是不是在温泉别院的那个?”
晏云澈颔首,“他应当原本就是承平候想安插到你这里的眼线,只不过……”
只不过这小侯爷油盐不进,压根儿没看得上那些小公子。
祁秋年也笑,“庸脂俗粉嘛,我眼光可高着呢。”
【如果非要找】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了晏云澈的身上。
晏云澈感受到他的目光,听到他的想法,一时之间,沉默在蔓延。
这人,是否从没有一刻把他当和尚?
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又尴尬起来了,或许尴尬中也带着几分不可言说。
幸好来敲门的小厮打破了沉寂。
“侯爷,庄子上的管事朱聪来了。”
祁秋年清了清嗓子,“叫他进来。”
“那我先走了。”晏云澈道。
祁秋年沉默了一瞬,喊住晏云澈转身的动作,“你我之间的关系,不用回避,而且也应该只是农庄的琐事。”
晏云澈心中叹息,“我是想去看一看承安的课业,过些日子母妃寿辰,他应当要回宫了。”
还没出宫立府的皇子,也不好长时间留在宫外,但回宫前,他得试着掰一掰。
“好吧。”祁秋年了解,“等下我忙完去找你们。”
朱聪进来之后,脸上带着几分喜悦,又带着几分忐忑。
“侯爷,您年前让老奴开始收的猪崽,最早的那一批”
他犹豫了一下,“生长得似乎过于太快了。”
快得都不太正常了。
祁秋年哈哈大笑,“阉割过后的猪就是长得快,基本上半年就能出栏。”
朱聪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侯爷要他去找了个从宫里退下来的老公公,专门给猪崽做阉割。
当初他还不理解,现在却能理解了。
“侯爷大才。”
祁秋年:“可还有什么事情?年后过去那一批退伍战家军如何?”
“全部安顿好了。”朱聪道:“都是干活儿的一把好手,现在开垦农田,一个能抵俩,而且任劳任怨,他们的家眷也都很好相处。”
祁秋年点点头,“等春种忙完,你看着情况,也给庄子了的佃户们发点奖励,一两斤肉蛋都可以。”
“是。”朱聪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大方的主家。
祁秋年又道:“你再回去问问,庄子里有没有想送孩子去读书的,现在都可以去厂里的学堂报名,不拘男女,都是免费的。”
前段时间没安排,主要也是担心学子闹起来,到时候人数太多,也麻烦。
现在尘埃落定,即便是还有些老酸腐心里不舒服,也只能憋着了,人家陛下都没说什么。
“如果到时候庄子里要去读书的人多,可以专门安排一个人驾牛车接送,早上下午各一趟,来往小半个时辰,也不耽误农事,也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朱聪再次感慨侯爷的善良,又试探性的问:“那老奴的子女能送过去吗?老奴的女儿今年十五岁了。”
本来就到说亲的年纪了,只不过现在身体还在调养,他们也舍不得现在就把女儿嫁出去,只不过听说那学堂超过十五岁就不收了。
“当然可以,姑娘家晚两年成婚也是好的。”祁秋年的学堂不是满十五岁就不收了,只是因为这个时代大多数十五岁的姑娘小子都在开始说亲了,或者也要开始做工了。
如果他们愿意去上学,学堂还宽敞着呢,到时候分班,两个老师轮流教,听瞿寄书说,过些日子,他族中还有人愿意过来。
反正都忙得过来,多收一些学生,多几个人识字也好。
朱聪连连应是。
“你夫人和朱姑娘的身子好些了吗?”
“都好了,都好了。”朱聪心中感激。
当初他带着妻女一起去了庄子,第二天侯爷就派了个大夫过来,医药费比他自己去寻医问药便宜了一大半,其他的都是侯爷补贴的。
从年前到现在,他妻子的身体几乎已经完全康復了,已经开始跟佃户们一起下田劳作了。
女儿的身体还在慢慢温养,总有痊愈的一天,这些都是侯爷的恩典。
如今,他儿女还能免费去学堂读书识字。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跟着侯爷干一辈子了。
祁秋年又问了一些农庄的事情,都还算平稳发展中,没别的事情,就让朱聪回去了。
接下来几天,侯府风平浪静,也没有暗卫杀手来爬屋顶了。
应当是那边知道暗一落网,或许干脆就当暗一死了,短时间内不至于再来自投罗网了。
打草惊了蛇,他这条蛇也是有毒的。
至于暗一,祁秋年也没去管他,偶尔心血来潮去唠两句嗑,暗一还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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