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爱玩,在背后讽刺她为‘玩咖’的大有人在。可只有好友知道,她的爱玩是有清晰底线的,不喝陌生人的酒,离开视线的酒杯绝不再碰,更不会有任何露水情缘的可能性。每一次喝酒都预估自己快倒下前,会准点打电话给司机,让其来接人。游厉虽次次呵斥阻碍她泡夜店一事,但也在她一回国时就给她配了个女保镖兼司机,叫阿敏。这一晚,游星并没有喝烂醉,在凌晨四点时给阿敏打电话,等她来接自己。本以为喝酒跳舞可以短暂忘却烦心事,但当她坐在卡座时,下乡这事就会时不时敲她一棒。街道上鲜少有车辆,十字路口处停留等着红绿灯时,显得格外寂寥。游星将窗降下,车子起步时风灌了进来,将酒精抹了些许。“阿敏,你家是哪儿的?”她鲜少有清醒着坐在后座的时候,几乎没有和阿敏闲聊的时候,除了阿敏全名叫张敏安,家里开拳馆的,身手厉害,其余都不知。阿敏目不斜视,“游小姐是问我老家是哪儿的吗?我家是川平市流原县风平村3组26号的。”游星扑哧一笑,她答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可爱。“不用这么精准。”游星问她乡下生活是哪般,说到乡下生活,一向寡言的阿敏开始滔滔不绝,好山好水好天气,民风淳朴,四处都是人情味。她对乡下的了解大多来自电视或是新闻,乡下什么都没有,物质贫瘠的同时人们的精神也更加贫瘠。“那么好的话,为什么还要背井离乡来大城市呢?”这种问题的答案很显而易见,阿敏笑了笑,“在老家没钱赚,只能守着一亩三分地,勉强勉强填饱肚子,我爸妈只能来城里找机会,归根到底是为了供我和我弟读书。”游星认真想了想,“你觉得美好,大部分是因为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和人,有特别的情感。其实山是一样的山,在别的村,也是一样的无名山。”对她这个陌生人而言,更不存在美好这一说。没有最新款的衣服能逛,不能吃到她最爱的日料,更不能去夜店蹿。那么好山好水在她眼里就是穷山恶水。打开了阿敏的话匣子,她主动道:“游小姐过段时间是不是也要去乡下。”游星将视线从窗外转回来,“你怎么知道?”难道就她这个当事人是最后知道自己要被下乡改造的?阿敏说是前几日接送游总时无意听到的。“那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阿敏被问得有些蒙,游星又说:“提前告诉我,我才能早些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杀得她措手不及,绞尽脑汁都没想到何应对之策。阿敏心想每次接到她,都是在烂醉的边缘,上车就昏睡,哪儿有交流的机会。
游星倒也没有真怪罪她的意思,重重叹口气:“我该如何才能逃过这一劫?”阿敏试图宽慰她,“我听游总说,游小姐到时候是要去流原县,正好是我老家。我的地盘,游小姐别怕,到时候我跟他们打个招呼,让我朋友们多照应你。”阿敏虽和游星没有太深的接触,但她觉得这位千金小姐人品是没问题的,除了偶尔耍耍小性子和阴间作息外,其余都好。“对了,游小姐认识周总吗,周总就是我们风平村的。”“哪个周总?”“周砚均周总,可有名了,年轻多金还帅气,格局大,听说魔都跨国公司用年薪三位数挽留他,但他执意要回我们县建设,带动全县经济共同致富。只不过我跟他不熟。”说起他,阿敏满是自豪。另一车道一辆机车发动机震耳欲聋,呼啸而过,正好将‘周砚均’三个字卷到车轮下。游星心不在焉,更是不在意谁人。阿敏看得出她不高兴,仍旧试图安慰,不停向她介绍流原县的美食美景。游星被游厉这尊油盐不进的大佛堵得心烦,听不进去她的话。而后几日,游星被此事噎着,去了几回酒局都不尽兴,一心思考该如何甩脱‘流放宁古塔’这事,后来但着实想不到什么好的拒绝方式,她只能一如往常的耍赖,去游厉的办公室等他,左右耐着性子磨他,诉说自己的委屈和害怕,将此次前去的所有风险罗列成ppt——‘论流放宁古塔的一百种痛苦’,逼着游厉看。游厉又气又好笑,但丝毫不松口。她改变策略,开始攻向游厉身边人,助理,嫂子,合作伙伴,甚至是小侄女糖糖,皆成了她的说客,但丝毫希望不见。游星濒临绝望,接到夏知桐的电话直奔国贸。她急需吐槽,急需发泄!夏知桐是她的发小,当初两人相约读一所大学,而后她失约出国,自打穿开裆裤就认识,即便异国,但两人的关系从未被时间撼动。除了夏知桐,游星另一好友是娱乐圈内的人,叫立琪,平日忙,两人很少联系。香奈儿店门口排着长队,sa早早便在店门口迎她,带着她避开人群去了香奈儿二楼的vic室。宽敞的vic室里一眼便见到翘着二郎腿,手拿咖啡的夏知桐,她的四周围了三个sa,客客气气给她展示新品。夏知桐身旁重重陷了下去,游星仰躺着,不自觉叹口气。“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做什么,谁惹我们游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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