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侄女说,像她们这种人,一个包就要一百万。今天开心在美国,明天想在香港,就马上飞香港。可是他们,起早贪黑干活,为了多两分钱要跟人吵架遭人白眼。同样是人,凭什么老天爷瞎眼了这么不公平?游星累了,不想和她扯,“我看这事还是交给律师,以后有什么情况我会让律师跟你交涉,就不要打我电话了。这个gopro我先收了,等视频确定删除无误后再让律师转交给你。温馨提醒,在公共场所私自偷拍是违法行为。”曾英听到律师两字,有些无措。往后退了两步,但嘴还硬着:“什么意思,请律师干什么,想告我们?我们又没错,你告啊,谁怕你!”她乱了神,这么大岁数从未吃过官司。每回听到谁吃官司都是抢劫了,打人杀人,诈骗等行为,再下一步就是进监狱。他们不再受她所激,夏知桐还是那句话:“这个究竟是车祸导致的新伤还是旧疾,需要出具交通事故责任界定书才知道,界定书需要警局那边出。之后需要哪些程序,会让律师通知你。”他们不想报警,但也不能成为任人拿捏的把柄。“你的意思是报警?”当时没报警,事后请求相关部门处理,曾英小学文凭都知道结果大有影响。她的脸色立即难看起来,“你们是欺负我法盲?”曾英没想过会走到这一步,侄女说的是只要态度坚硬拿出所有证据,即便最后剑拔弩张,他们肯定会选择用钱息事宁人。侄女懂得比他们多,摄像头也是她的主意。倘若他们闹起来就把这些发网上去,标上‘有钱人’的字眼,热量就会大。侄女教她的话术,她也背了下来。但没想过他们要报警处理,曾英一时乱了阵脚,看着他们几人站起来准备走,强硬道:“反正错在你们,打官司我也不怕,反正于情于理,我也没问题!赔偿金不多不少,对你们来说就是两天的饭钱而已。”游星‘呵’了一声,“谁两天的饭钱二十万?再说了,就算两天的饭钱也是我的钱,是我合法交税所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让你拿一百块给我,你给吗?反而理所应当的让我拿二十万,那我又是凭什么呢?先前觉得是我的们的责任,该多少是多少。现在改注意了,你一分也不想要!”说完,几人抬脚往车的方向走。游星上车后瞥了眼他家客厅,孩子仍在看电视。他们闹这么大,孩子愣是没转过头看一眼?上车后,她说起小孩,问二人有没有发现。电视声音不至于掩盖严实,孩子像被隔离在玻璃罩中,不像小孩子的反应,难不有疾病?夏知桐让她别乱脑补。车子掉头,窄小的空间里是阴郁气氛。几人都没说话,很是疲惫。曾英目送车越来越远,将眼神投向自家二楼。窗户大大开着,风吹过时,窗帘晃了晃。出了村子上公路时,李望也让游星定回去的导航,一听地址,她问:“怎么就回去了,在流原吃个饭再走啊。”李望也瞥她一眼:“真把县城当家了,你不回市区?”回去干嘛?游星打心底发出疑问的瞬间想起今日是周六,一拍脑门,“我都忘记今天周六了,明明也知道你们是周六来,但完全没和不上班联系起来,一直以为明天要去上班!”满打满算,她起码半个月未回家。但竟然丝毫没先前的迫切难耐!
稀罕事!三人回市区吃了顿饭,李望也将两人送去游星的小区,扬长而去。游星吐槽:“这人没点良心,我们费力给他解决问题,他用尾气回馈我们?”“嗯。”夏知桐敷衍应声。回去的路上夏知桐看了眼手机后就闭眼沉默,吃饭时更是频频走神。眼下只有她们二人,她才卸下所有强撑。挂在脸上的笑意逐渐末去,眼底暗淡无光。她的生活里,是学生,是孩子,是朋友,只有在这一刻,才是她自己。游星去便利店买水,门口付钱时看她精疲力尽的模样,很是心疼。把水递给她,“怎么了?”夏知桐默了一会儿,说:“家里还有酒吗?”当下七八点的时间,吃饭时李望也问她,她不喝。转而让游星去超市买一打啤酒。游星向来不爱喝啤酒,“怎么会没有,紧你喝,我不心疼!”游星回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奔酒柜找酒,许久没回,但家中一尘不染。她自打去了县城,阿姨就被叫去游厉家,偶尔过来打扫。她朝沙发上的人抬下巴:“要不要点下酒菜,五十三度纯喝?”“纯喝!”游星不忍再明知故问‘怎么了’三个字,两人心照不宣。夏知桐调了个热播剧当背景音,随后打电话给保姆问儿子的情况,确定儿子有乖乖吃饭,跟儿子视频软言几句,并向保姆安排好事情,最后一句是:“今晚没有要紧事,自己能解决就不要打电话给我。辰辰辛苦你了。”在所有琐事安排好后,她开了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饮尽。游星翕动嘴唇,劝阻的话语到嘴边成了笑骂:“喝酒只给自己倒,不厚道!”夏知桐立马给她的杯子倒满,“喝,今天怎么得陪我喝到天亮。”“你那酒量,就是个小趴菜。哪回不是我才漱口,你就倒下了。还喝到天亮,我赌十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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