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冷静下来。
他的手背不知是被电脑屏幕还是其他摆件划出一道伤口,血顺着手背汇聚到指尖。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蹲在地上找到手机,通过多出几道裂痕的屏幕看见上面显示的号码。
方理吐出一口气,捡起手机,接通电话。
“老板,咱们船上的赌场里有一个钱输光还到处借筹码的老太婆。她非说认识你……”
方理将头发拨到脑后:“什么样的老太婆?”
“其实挺好看……就是年纪实在太大。”马仔道。
方理:“我是问你她叫什么名字。”
“哦,叫梁佳莉。”
“给她筹码!别让她走,”方理急忙道,“等我过去。”
最近一班机票是两小时之后。
他赶到时,梁佳莉正掐着腰骂发牌的荷官,嗓子已经哑了。
因为梁佳莉太凶悍,导致那一桌附近都没有顾客。
方理从冷藏柜拿出一瓶冰镇矿泉水,快步走上去,一并将矿泉水递过去:“阿姨,我是方理。”
梁佳莉看向他,态度一百八十度转折成春风化雨,掐着腰的手也拿下去,拽了拽低胸的上衣:“哎呀,你可能不认得阿姨,阿姨和你妈妈总在一起打牌。”
“我知道。”方理笑了笑,侧过身为梁佳莉指了一个方向,“这边太吵,我带您去休息室。”
“好嘞,真是好孩子。”梁佳莉说。
梁佳莉对他没戒心,这很好,正好避免了惊吓到其他客人。
方理带着梁佳莉走向船底的仓库。
临近仓库,与赌场里的灯火辉煌截然不同,墙壁上只剩寡淡的白炽灯灯管。
梁佳莉停住脚步,四处打量走廊:“孩子,你这是带我去哪呀?”
方理挥了挥手,保安冲上来,扭住梁佳莉的胳膊。
“哎!干什么!”梁佳莉一边嚷一边挣扎,但很快被训练有素地保安反剪了双手,推进一间狭窄的仓库里。
“等一下。”方理出声。
保安齐齐停住动作。
他上前一步,抓住梁佳莉手腕,夺走她手上那瓶矿泉水:“您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我忙完再来找您。”
因为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最佳时机。
仓库房门啪一声关上。
方理嘱咐看门的保安:“别给她食物,别给她水,也不要回答她的任何问题。”
保安点了点头,他们见惯类似的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方理离开船底仓库。
梁佳莉的叫嚷声也随之越来越远。
绑架这么没品的事情他不屑去做。
他只想知道施斐然有什么把柄。
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每一个人都有不愿别人知道的秘密。
高度紧绷的神经让他无法入眠。
他看着手机显示的时间——他在这艘船上等了十六个小时。
方理起身,下到底舱,站到关着梁佳莉的那间仓库门口。
“老板,已经没声音四小时了。”保安汇报道。
方理点了点头:“打开门。”
光倏然照亮漆黑的仓库,梁佳莉愣了愣,才光着脚扶墙站起来,眼睛布满血丝地盯着他,一个字也没说,可能是不敢说话。
“施斐然杀过人吗?”方理问。
梁佳莉摇了摇头,表情极其困惑:“你……说的什么呀?”
方理有些失望,看来真的没有。
他想了想,又问:“你儿子有什么绝对不能被人知道的事吗?”
梁佳莉这回愣了愣,依然摇头:“方家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方理:“施斐然那个广告公司是用来洗钱的吧?施鸿会用亲儿子洗钱?施斐然是施鸿亲生儿子吗?”
他全程没有眨眼,自然没错过这个问题问出之后,梁佳莉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你说什么!”十六个小时没喝水没吃饭的老女人居然吼得动。
如同点燃火捻儿,方理一下子亢奋起来,半蹲下来,伸手扳住梁佳莉的肩膀:“阿姨你放心,就算他不是,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就算他不是施鸿的儿子又怎么样,施斐然那么有能力,我相信这些年你儿子给你的钱绝对比施鸿给的多……”
“你不懂!”梁佳莉打断道,“我这一颗心都扑在施鸿身上,施鸿不可能,他不可能原谅……”
梁佳莉倒抽一口气,像被人掐死了一样——然而没有任何人碰她。
也许是她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是什么。
问题一下子变得简单明了。
施斐然不是施鸿的儿子。
居然这么轻易,就可以变得简单。
食物链顶端的人,出生时就享有上天的祝福,他想做的事情都能做成,他有用之不尽的好运。
他跟那些愚蠢的普通人不一样。
方理控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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