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认出来的?”
他今天出门前在眼下画了痣,除了头发比他哥短点儿,其他地方几乎完全相同。
除非他哥在回国后的这几天,已经偷偷和这个医生见过面了,才让对方一眼识破。
“其实你们两个声线还是很好区分的,而且刚才在咨询中心见到我的时候,你的眼神有一瞬间像在看陌生人,应该是还没认出我。”
“你们做心理医生的,都这么敏锐吗?”
韩烁笑而不语。
戚野也就不再装下去,他举起酒杯对韩烁说:“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戚野。”
“幸会。”韩烁跟他碰了下酒杯。
“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戚野抿了口酒,放下高脚杯,“我哥跟你提过我吗?”
韩烁点点头,开玩笑地说:“如果不是知道这点,我或许会觉得戚闲是多重人格,你和你哥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戚野抓住机会问:“那我哥是什么问题?他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
韩烁敛起笑容,郑重地说:“抱歉,来访者的一切信息在我这儿是绝对保密的。”
“我是他弟弟,我有权……”
“那是戚闲的隐私,没有他的允许,我是不可能说的。”韩烁打断他,“这是行业规矩,也是心理医生的职业操守,实在无可奉告。”
“这个我懂,但你也不能死守着规矩吧?他是我亲哥,我得了解他的情况,才能更好的帮他不是吗?”戚野忍耐着烦躁情绪,试图打动韩烁,“你就跟我说说我哥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保证不把今天这事说出去,不会影响你的信誉。”
韩烁斟酌了下,问:“戚闲最近还好吗?他已经三个多月没来咨询了。”
戚野坦白地说:“我平时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还是前两天晚上我无意间发现他在背着我偷偷吃药,我才察觉出不对劲的。”
韩烁点了点头。
“他那个药……”
“不能随便停药,如果不想吃了,药量要递减着来。”韩烁算了算时间,又说:“我上次给他开的药,应该差不多快吃完了。”
戚野皱眉道:“我哥是不是抑郁症?有多严重?我该怎么帮他?平常生活里该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他有没有跟你说……”
“hey,打住打住!”韩烁打断他连珠炮似的提问,“你问这些,我是真的不能回答。戚闲肯定也是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才瞒着你来找我做咨询的,我希望你能尊重你哥的决定。”
去你妈的尊重。
戚野烦躁地想掀桌子。
韩烁也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想了想,说:“不过有一点我能告诉你,戚闲并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严格意义上讲,他不算抑郁症,那些药开给他吃,是抗焦虑用的。”
“不算抑郁症?”戚野拧着眉头,显然是不信这话。
韩烁严谨地说:“焦虑如果不引起重视,很容易发展成抑郁症。如果你细心点,应该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戚野仔细回想了下,沉声问:“我见他用皮筋弹过手腕,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烟瘾犯了,可他以前不怎么抽烟的。”
韩烁问:“他现在经常抽烟吗?”
戚野两手捂住脸,深深吸了口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再睁开眼时,眼圈儿竟泛了红,声音也有点哽咽:“韩医生,我求你,求你告诉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成吗?”
韩烁看他的眼神深邃了些。
戚野就那么一脸颓废的任他打量。
过了会儿,韩烁才说:“戚闲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自称有两年的失眠史,问他焦虑的原因,他也只字不提,而且习惯性地在感到焦虑时用皮筋弹手腕。”
戚野攥紧了掌心。
“那是种自我惩罚,强迫式的形成条件反射。这种厌恶疗法,经常用来抑制病人的强迫性思虑或者性变态行为。”
戚野一下被钉在原地。
韩烁突然问他:“你哥在大学是读心理学相关的专业吗?”
戚野摇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啊,这就奇怪了,”韩烁别有深意地提醒,“戚闲对各种心理疗法都很了解,我还以为他是本专业的学生。”
戚野皱眉:“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乱猜的而已,戚闲也没跟我说过他以前的经历。”韩烁拿起刀叉,重新露出笑容:“可以吃了吗?好像快凉了。”
戚野心慌意乱,总觉得他哥瞒了他很重要的事。
他想了想,去洗手间给疯狗打电话,“狗哥,拜托你一件事。”
疯狗被他郑重其事的口吻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有事好好说,整得我怕怕的。”
戚野捏紧手机,尽量平静地说:“你人脉广,帮我查查五年前我哥转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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