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还吵起没完了。”连絮捏了捏眉心,强行把赵衡和陆泫分开。
连絮所猜不错,这正是赵衡以及拦住赵衡去路的陆泫。
“赶紧回去,小心一会儿家主找你们俩算账。”连絮随手一指次卧的门,“你们俩现在是真不怕家主发脾气。”
赵衡嗫嚅道:“没,没有。”
还是陆泫快人快语,出言说:“家主在书房,听不见的。”
连絮被这大胆的话一噎,还没来得及叮嘱几句,眼尖的陆泫就瞥到了半开的玻璃窗。
“您怎么还开上窗户了!晚上风大,也不怕着凉。”
……
连絮碍于赵衡在场,到底是没好意思像往常一样说人家磨烦,只好回过身将窗子关上,无辜道:“现在好了。”
陆泫仍觉不够:“您真得注意点身体,不是我话多,是您太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就说您今天……”
开个窗子也值得陆泫这么记挂……连絮颇有几分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开口赶人说:“你没事做了吗?大晚上来我这儿凑什么热闹,小心一会儿家主找不到人。”
在陆泫还欲说些什么之前,连絮不容拒绝地把人推了出去:“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快回去。”
而在赵衡准备一同离开时,连絮扣住了他的肩膀,“咱们谈谈。”
赵衡不敢看连絮,只将目光放在地板的花纹上:“您有什么吩咐吗?”
“不是你主动找我的吗?”连絮淡淡说,“怎么还反过来问我。”
“我只是想给您道歉,没别的意思。”
“只有这些吗?你着急见我只是为了这个?”连絮探究地看向赵衡,“你对我抱歉的事,家主和我说过了,而且你上次已经表现出来了。”
他总觉得赵衡还有其他话想说,若非如此,一句道歉怎么值得对方迫不及待来见自己。
“没有了。”赵衡起初摇摇头,不过很快又想起了什么,他补充说,“我去了水牢。”
连絮面色微变:“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你应该立刻回去休息,而不是在我这里耗费精力。”
赵衡摇摇头,拒绝了连絮友好的提议:“前段时间的事了,我被家主赶回训练营的时候。”
连絮上下打量赵衡,发现他面色苍白,眼中却布满血丝,甚至还有泪水在眼角凝固。
他有这么爱哭吗?连絮在极度费解后,很快给出解释,或许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赵衡。
“我在里面不到两天,和您当时所经历的比起来,不算什么。”
他来是为了说这个?连絮拧着眉把赵衡按在椅子上,挽起对方右手的袖子,稍稍使力捏在手腕上疤痕处。
在看清赵衡因吃痛而下意识缩回的手后,连絮问道:“谁让你去水牢的?你没和家主说手伤的事吗?”
在冷水里泡两天,足以让旧伤复发,连絮深知这一点。
“我自愿的,和家主没关系,是我对不起您,这才……”
“你真是疯了。”连絮尖锐地评价道,“我被关进水牢和你又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可我之前对您很不客气……”
“如果过去的事,不是出自你的本意,就没必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换取我的原谅。”
连絮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说:“更何况,你说的也没错,只是同僚而已,是我越界了。刚才问你手伤,是我冒犯,你别在放在心上。”
他总是有一种忍不住关心别人的坏习惯,这种坏习惯时常给对方带来困扰,自己却毫不知情。
“不,我很喜欢您问我这些,从来没有人像您一样细心。”赵衡声音有些哽咽,“是我不好……我甚至不敢求您原谅我。”
“你不会觉得我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才在你身上费心吗?”连絮举例说,“比如说在家主身边安插亲信,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不会。”赵衡拼命摇头,“您把我带出来,我已经很感动了,根本犯不上照顾我,您对我上心,简直是在做亏本买卖。”
一手带大的孩子,结果是个不懂感恩的白眼狼,再没有比这更不划算的买卖了……
“您为什么要把我带出来?”赵衡颤抖着说,“您真不应该救我。”
连絮交叠在膝盖上的十指有瞬间的停顿,他似乎说过和这两句差不多的话。
——你是不是特别后悔把我带回来?你是不是在想,当年就不该救我?
铁锈味的回忆充斥于胸腔,无以言表的疼痛拉扯他飞回陈旧的回忆中。在萧渐死后,面对姜沉的怒火时,他坐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问出了这句话。
他当时已经做好了姜沉点头的准备,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听见了对方茫然的语调:“我不知道。”
连絮看向赵衡,有几分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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