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晚上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会聊家长里短,吼两嗓子。可这有什么用,那个时候米娜已经回城堡了呀。米娜知道这边的人没有吟游诗人这种职业,觉得他们给自己提供不了什么帮助,自然也没有问过他们。这时候,猛地听到人谈起这个问题,米娜顿时来了兴趣,想知道这边的曲子和她的有什么区别。对上米娜亮晶晶的双眼,老太太“哎呀”了一声,拍了拍手,“好多年没唱过,那些词儿都忘了,你要是真想听,老婆子我就唱两嗓子试试,要是没唱好,你可别笑我。”米娜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会的。”老太太咳嗽了两下,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记忆中的歌曲,“隔着山与海,一年一年不相见。柿子甜甜待你尝,稻谷甸甸”老实说,老太太岁数上来,声音没那么清透了,唱的只能说还行。但是曲子中包含的情意,让米娜十分触动,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什么脉络了。“唱的好!您唱的真好,还有别的嘛,我想多听一会儿。”米娜摸了摸兜,掏出管家送她的蜂蜜梨糖,塞进老太太的手里。老太太唱歌的时候,想到自己的丈夫,眼眶还有些湿润。冷不丁手心里多了几颗琥珀色的小方块,让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瞧清这是什么东西,闻着那甜香味儿,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巴,然后又不好意思地想把它们还给米娜。她这么大岁数的人,怎么能抢孩子的糖吃呢。但是嘴巴张了好几次,拒绝的话都没能说出口,最后还是面皮发烫的将它们放进兜里,她虽然能忍住不吃,但是她想让那命苦的小孙女儿,尝尝甜。因为被流星碎片溅进眼睛,老太太的小孙女儿,三岁就失明了。如果不是有她外公一家帮衬着,这孩子也活不到现在。为了那孩子,即使自己不要点儿脸皮,也是值得的。老太太抹了抹眼眶,朝米娜说谢谢。米娜只是想让老太太润润嗓子,没想到她这么感激,这让米娜有些手足无措,“你,你很喜欢这个嘛,那,那这些都送给你。”说着,米娜将自己的兜掏空,将剩下的几颗都塞进她的手里。“欸,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想带回去给我孙女儿尝尝,剩下的你还是自己吃吧。乖孩子,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老太太说着,又要把糖塞回米娜的兜里。“管家先生那里还有很多,吃完了,我还能找他去要,这些你就收着吧。而且,它里面加了生命水,吃了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哦。”米娜担心老太太不吃,还捏出一颗直接塞进她嘴里。感觉着那满口的甜蜜,老太太眼睛下意识就弯了起来,这辈子,她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
等那糖水带着丝丝凉意滑进肚子里,老太太感觉自己的精神头都好了几分。米娜说的没错,这真的是好东西,那就更该留给孩子们了。要不是被米娜盯着,不忍辜负她的好意,老太太真想把嘴里还没化完的糖果吐出来、带回去。因为有蜂蜜梨糖润嗓子,老太太也能唱上高调子的歌曲了,便给米娜露了一手,唱的是她们那边的山歌。歌曲的内容是祈求风调雨顺,播种下去的种子能快快生长,等到秋天到来的时候,她们能将粮仓填满,大家开开心心过个好年。听着那欢快的曲调,米娜感觉自己的手脚有些发烫。不知不觉间,她闭上了眼睛,在脑海里勾勒出曲中的画面。大概是刚才那颗蜂蜜糖的缘故,老太太唱完这首歌,半点儿不嫌累,舔了下嘴巴,便准备换下一首,没想到被米娜拦住了,“您能把刚才那首歌再唱一遍吗?”“啊,可以呀。”瞧着米娜激动的表情,老太太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还是重新唱了一遍。兴许是唱开了嗓子,也兴许是劲儿上来了,这一次曲子中情绪更加饱满,别说是米娜了,就是在远处干活儿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手,朝她们这边看过来。“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米娜两手一拍,神色惊喜地看向了在地里忙活的人。“什么?”见米娜这神色,老太太还有些懵,这是明白什么了?接下来,老太太就看到了令她欣喜的一幕。米娜朝老太太行了一礼后,便拿过背后的雷尔伽琴。只见那纤巧的手指,在琴身上敲击几下,找到一个合适的节奏,就朝琴弦上拨弄过去。听着这前奏,老太太的眼睛瞬时亮了亮,这不是她刚才唱的曲子。米娜对上老太太惊讶的目光,冲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和着曲子唱了起来。只见地里原本只长出几个小叶片的嫩芽们,在歌声中轻轻摇摆起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开始急速生长、成熟。看着那些压弯秆的稻子,地里那些拎着锄头和水桶忙活的人,呼吸都不敢喘重了,生怕惊散了眼前的“景致”。“这,这是熟了?”反应快的,已经伸手掐了几粒稻子,抠开种皮看里面的情况,或者直接把它扔进嘴里嚼了。正在远处忙碌的人,听到这边发出的惊奇声,循声一看,也不管自己正在忙活的事儿,脚下踩滑板似的,一溜烟地跑过来,然后看着那几个嘴巴正在嚼的老人家,用力地咽口水,“怎,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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