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吃痛昂首嘶鸣,前蹄腾空而起,差点将宋翎甩下马去,遂又发疯疾奔,凶悍乱撞,不听指令。宋翎被马儿狂奔颠簸得头晕脑胀,以这样的疾驰速度,他此时若是跳下去,不死也残。他只能侥幸一试,腿夹马腹,拉紧缰绳,却稳不住受伤的疯马。别无他法,宋翎只好伏身抱紧马鬓,希望不要被颠下来。这吹笛之人和射马之人定是有备而来,实在用心歹毒。“翎翎!”周清弈目视前方,看到宋翎有危险,心都要揪起来。他顾不得太多,加速策马,想要赶上宋翎。情急之下,周清弈从捕猎工具中拿出一把短剑,将利刃狠狠扎进身下马腹。骏马因疼痛飞速奔驰,掠过长空,呼啸而过。他拔出短剑,再一次用力捅进马背,马儿吃痛长鸣,速度如风驰电掣,很快便追上了在宝马上摇摇欲坠的宋翎。丛林尽头,前方就是陡峭山崖,周清弈脚踩马蹬使力,一跃扑到汗血宝马的马背上。山崖之下,万丈深渊。碎石落下去,即刻便不见踪影。宋翎仅看了一眼,便身体颤抖,脸色惨白。周清弈从身后抱住他,安抚道:“翎翎,别怕,我们一起跳下去,我抱着你。”生死一瞬,感受到身后男人的温暖怀抱,宋翎忍不住心口泛酸。周清弈搂住他的腰,将人牢牢圈在怀里,放开缰绳,抱着他猛地向一旁倾倒。肌肉骨骼与地面碰撞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林道两侧都是山石陡坡。两人直接从上至下摔去,滚落在坡下的乱石荆棘之中。离悬崖只有一步之遥。宋翎惊魂未定,听到周清弈因疼痛发出的闷哼声,方寸大乱。“周清弈,你怎么样?”“没事,别哭,我不会让你有危险……”周清弈抱着宋翎始终不肯撒手,生怕他受到一点伤害。他们掉在了一片荆棘丛中,周清弈用自己的身体挡下所有的伤害。宋翎着急的从周清弈怀里钻出来。看到眼前情况,他一下捂住嘴,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周清弈背后溢出的血,染红了月白色的锦衣。宋翎顿时泪如雨下,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清弈,清弈……”看到血止不住,宋翎果断起身,搀扶着周清弈的腰,把他靠在自己身上,打算这样一步步的带他出去。“坚持一下,我带你出去。”“翎翎……”
“你跟我说话好不好?清弈,不要睡。”“好……”“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不要闭眼睛,不要睡过去……”宋翎喋喋不休的说话,可周清弈回应的声音越来越轻,气息越来越微弱。他的脚步虚浮,宋翎边哭边走,却始终没有放弃跟他说话,直至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回应。谢均早就猎得了那头鹿,一直不见宋翎,却碰上了太子。他心想:宋翎没有出现在西边的树林,那必定是去了东边,东边刚好是不设防的悬崖!“不好了,昭华有危险!”一母同胞,太子和宋翎有着说不出的默契,现在的他心里非常不安,右眼皮跳个不停。来不及思索,太子直接策马往东去。谢均紧随其后。不久后,他们便看到了双目猩红,艰难托扶着周清弈的宋翎。宋翎看到来人,顿时哽咽道:“兄长,求求你,救救他……”只见英俊的郎君一动不动地靠着宋翎,他双目紧闭,浑身是血,已无意识了。谢均载着昏迷不醒的周清弈,太子带着宋翎,回到了营地。天色已暗,围观的大臣和嫔妃们看到周清弈身负重伤,昭华殿下失魂落魄的模样,惊慌不已。景帝下令:“快传随行御医给周舍人诊治!”几个侍卫抬着担架想把周清弈带到帐篷里诊治,可宋翎死死握住他的手,一刻也舍不得放。景帝平时很欣赏周清弈的才华,看到他受伤,也有些不忍,于是主动开解宋翎道:“昭华,你先放手,不要耽误了周舍人的治疗良机。一次意外,不要太过挂怀了,还好你没事。”宋翎听到他的话,放开了周清弈的手。周清弈被带进了不远处的帷帐中,御医鱼贯而入,为他诊治。宋翎只觉得自己魂游太虚,三魂七魄皆不在身体里。他怔怔回头,道:“父皇,这一次绝对不是意外。”景帝错愕:“昭华,你这话是何意?”宋翎自顾自地问:“父皇说过,若我得了秋狩前三甲,是不是会答应我一个要求。”计分板还在场中央挂着,宋翎的积分确实在 火灾昭华殿下生性散漫,这样的大礼,即便是朝中老臣,也没见他行过,看来他这次是动了真格了。周舍人落马重伤,居然不是意外?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感到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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