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呀,我可以叫你明明吧?伍珊珊拿着几枝剪下的葵百合,笑容温柔美好。
咳!明明咳笑一声,阿姨,您说话的风格一直这么丰富么?
哪有呀?我说话一直很稳定的呀!伍珊珊话一说完,似乎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低头笑了笑,朝花房中心的桌椅走去。
明明浅笑嫣然。
相对而言,她喜欢此刻的伍珊珊。
好了,我长话短说了。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伍珊珊找了张藤椅坐下,示意明明也坐下聊。
将花枝插到花瓶中,伍珊珊也没有再添加花材,只是摆弄着那几只葵百合的花朵姿态,间或取出修剪花枝。
我想知道,您为什么想知道我的打算。明明说出一句绕口令般的话语。
伍珊珊抬眸,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想知道你的打算?
因为我的想法、我的打算,对于华家来说没有什么意义。这也是华风辰无视她的原因。
谁说的?女人若为祸水,既可倾城亦可倾国,倾个华家算什么。伍珊珊换着角度审视眼前的插花构图,突然一刀剪掉了花形最硕大的那支百合。
明明点点头,并不争论。
你点什么头?
嗯?明明意外。她点头也不行么?
伍珊珊放下剪刀,探究地看向明明,你刚刚也听到了,小云的爷爷和父亲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未来的妻子,你不担心吗?
明明想了想,点点头。
自然是担心的。如果云楼愿意娶,那还好,若是他不愿意跟自己的亲人对抗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这是你的真心话还是装模作样?就算你愿意一直做个地下情人,云楼如果娶了温晓雨,你觉得她会允许你的存在吗?
明明摇头,不会,我不会碰任何人的丈夫。
伍珊珊嗤笑一声,那你是觉得你现在的这些情人都会终生不婚一直陪着你?我没想到你这么天真。
你根本不懂,情浓时男人可以是天下第一痴情汉,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为你扛,为你付出。可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依然还有感情,他们也会不断地去计算得失,最后原本的爱人就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您在说您和云楼的父亲吗?
伍珊珊严厉地瞪了明明一眼,瞪过之后又自觉无趣,拿起剪刀小口小口地剪着那朵大百合的花瓣。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直接走掉,让华风辰娶了温月雨,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我不用一辈子跟一个死去的人比较,一辈子去猜他是不是后悔了,我在他心里是不是还排在第一位。
我的那些老姐妹,包括小珒的母亲都劝我说我想多了,可你看看,现在他竟想让我的儿子娶一个温月雨的替代品,连名字都赤裸裸地叫温晓雨!这是我多想的问题吗?
你怎么不说话?
明明斟酌了一下,感情如花,各有各的妖娆风情,也各有各的枯枝败叶。不是当事人,很难体会各中滋味,更无法置喙什么。
你能不要这么文绉绉讲话吗?我古文不太好。
我明明哑口,哭笑不得。韩珒还让她不要欺负人家,谁欺负谁啊!
那要是你呢?如果你是我,在明知道这几十年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你怎么选?伍珊珊盯着明明问。
明明笑了,目光越过繁花看向屋外雪景,在我看来,有得选已经是万般幸运了,没有什么幸福是理所应当得到的。或许会有各种难以预料的痛苦,但痛苦就像小怪兽,打得多了就熟练了,而和所爱的人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赚的。
伍珊珊体味着明明话语中的珍惜与通透。短短几句话好像回答了她的问题,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赚到了吗?
嫁进华家后,她顶着害死风辰未婚妻取而代之的罪名承受了几十年的委屈,忍下了多少无法对外人言道的辛酸痛苦,所有人都说她赚到了,说她嫁入华家就已经是最大的福气!每次听到这样的言论她都表面笑嘻嘻内心MMP!
她真的赚到了吗?
想起自己那个笨得要死的丈夫,跟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算赚吗?
TMD!她打死的小怪兽比奥特曼都多了!还赚
明明感觉气氛不对,一回头就见伍珊珊似哭似笑,吓得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足无措地到处找纸巾,找到一盒未开封的,开盒用力过猛还差点把纸巾盒掉地上,纸巾盒在她手上弹跳了好几下才被她抓牢在了手里。
伍珊珊看得破啼为笑,接过纸巾一边擦泪一边笑。
这么笨拙的样子,倒有点像年轻时的丈夫。
哭过笑过,伍珊珊突然觉得自己释然了许多。
当年风辰就是爱她的古灵精怪、不按牌理出牌,敢爱敢恨,怎么她现在也跟那些她瞧不上的深宫怨妇一样,动不动就怨天尤人、患得患失,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活得明白。
未来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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