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莘修为远不如他,自然追赶不及,只能眼睁睁瞧着他将钗子取走了。
她又急又怒,原地跺了两回脚,见他一去未归,自知是夺钗无望了,颓着脸回了住处。
来地府约百余年了,她早已适应这里的阴寒死气。
然而终究是渴望人间烟火,她的住处另辟了地方,还是当初,蒋恪亲自带她入门的。
她本是爱极了自己的小院,现下到了门前,却徘徊着不想再进去了。
那卿卿正在里头,蒋恪的屋子。
心中抱着一口浊气,她披散着发坐在台阶上,揪了草茎在手里胡乱撕扯着,双眸空茫茫的望着前方,心绪很快飘远了。
她记着自己的任务,是解脱,是释怀。
可被注入小姑娘的所有记忆,情绪后,她已同她融为一体,根本无法分离。
她对蒋恪的执念,已深深扎了根。
若不是她还有意志能压制着,恐怕前几日就要冲入屋内,将那所谓的卿卿打的魂飞魄散。
偏偏,她不能。
黎莘丢开揉碎的草茎,拨了拨浓密的长发,闷头跨入院内。
恰逢此时,蒋恪从屋子里出来,与她碰个正着。
不久前,蒋恪将奄奄一息的卿卿从凡间带了回来,燃起一盏凝魂灯,勉强笼住她近乎溃散的魂魄。
黎莘与他相处百年,对他情愫深浓,但碍于两人关系,从未敢彻底点破。
这个卿卿,便如同砍断她理智的一把刀,她乱了蒋恪的心,让黎莘嗅到前所未有的威胁之意。
她忍了又忍,故作无知,近乎逃避的拒绝猜测两人牵连。
可惜这份躲避,终究在她亲眼目睹蒋恪吻上卿卿之时,消弭无踪。
黎莘与他争执一夜,后负气出走,游荡在外不知多久,他竟是从未寻过她,约莫满心满眼的,唯剩下他的卿卿了。
她心冷的彻底,如刀剜血肉,疼痛难忍。
这会儿碰上他,她愤懑委屈,别开头不去看他,只走自己的路。
莘儿。
蒋恪唤住她,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清疏,无奈至极,
莫再同我使性子了,那日我说重了话,是我不是。
他缓步上前,探手欲抚她的发。
黎莘下意识的避开,让他扑了个空。
蒋恪手下一松,怔怔的顿在半空,目光所及之处,是她倔强神情。
你还在恼我?
他蹙起眉,眸色潋潋泛着浅波,恍若碧池春澜。
黎莘鼻尖一阵酸涩:
我不恼你,
她垂下眼,拼命压着泪意,
只不想见你。
他待她那样好,素来疼她,宠她,将她养的心生绮念,再想收回来,又岂会那般容易?
黎莘胡乱抹了抹脸,不愿他窥见自己的狼狈,默然的往屋里走。
蒋恪忙上前一步,拽住她手腕,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拖了回来。
他制住她挣扎的身子,拨开她遮脸的青丝,不容分说的抬起她下颌,让她哭的红肿的双眼一览无余。
这还说不恼我?
他气的笑了,冰凉细腻的指尖揩去她颊边泪珠,动作轻柔小心,宛如对待心中珍宝。
黎莘心里揪的更疼了。
她油然而生一股怒意,挣开他,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别碰我!
某亘:
开始了【苍蝇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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