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狗儿提着礼品出现在朱光辉家门口。
朱光辉的爷爷奶奶热情地请狗儿进门。狗儿递上礼品,指一指二楼朱光辉的房间,再退到门外。
星期六不用上课,朱光辉躺床上看电视,足足晾了狗儿一个多小时,才下楼扔出一句允许,“进来吧。”
猜到狗儿此行的目的,朱光辉直奔主题,翻出草稿本拿笔写字: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保护他?
握住笔,狗儿久久无法写下回答。
从一开始,狗儿便很喜欢叫兰景树“主人”,主人与小狗,他们的关系看似兰景树在上,他在下,其实不然。
父母意外身亡,家散了,再遭监护人迫害,双耳失聪,年仅八岁的他陷进了生活的流沙里,连挣扎的想法都未曾有过,匍匐着爬了好久好久,一个雨后的清晨,偶然抬头仰望,他看到了发着光的兰景树。
阴差阳错,为了一顿饭,狗儿把自己赔给兰景树,说要当他的狗。
一个双腿站立的人当狗好像很难听,但在他们两人之间,这是另一种意义。
主人需要狗,狗需要家。这一声“主人”,意味着狗儿有新家了,有了遮风避雨的屋檐。终于,不用再四处流浪了。
扯过本子,朱光辉写:以前他从来不敢反抗,因为有你在,他才故意惹我,
他肯定你会帮他,你知道吗?你看起来就像兰景树的一条狗,帮他咬人……
最后两个字被画圈涂黑,完全看不出来写的什么。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愿意帮他咬人。
看到法地吮吸温热肉团,胡乱往里深入。牙齿碰撞,舌身纠缠,尝到淡淡甜意,他的双颊立时腾起更大的热意。
后脑撞上衣柜门板,鼻尖充斥着迫人的灼热呼吸,狗儿再淡定,也有片刻的慌乱。
捉住目标,示威一咬,不想兰景树退缩逃掉,狗儿手腕扣住他的后颈,又再咬了一口。
尝到血的浓郁,狗儿心满意足地推开兰景树,紧贴的肉瓣分开,两人口唇之间牵出一根细长透明的丝线。
思绪混乱,兰景树没看清狗儿得意洋洋地比划着什么,只觉自己糟糕透顶,连耳朵和脖子都烫得快熟了。
狗儿用袖子使劲擦嘴,把兰景树的味道全部抹掉,数落好一阵,才察觉兰景树的反应有点不对劲「你还好吧?」
心跳太快了,跟打了兴奋剂似「没事,烤火烤的,有点热。」强撑着比划完,兰景树起身逃到书桌边,背对着狗儿。
气氛实在尴尬,狗儿撑着膝盖站起来,想出去换换心情,拉开房门跨步前,他暼一眼床边冷寂的火盆,心嘲:这把火怕不是在你脑子里燃的吧。
听不见关门声,兰景树并不知道狗儿离开了,他用翻开的书页冰自己的脸,极力地想隐藏失态。
舌尖传来麻麻的痛感,兰景树伸出冒血的舌头,抑制不住地、几分疯痴地、回味地笑了。
十二岁,还未知晓男女之欢的年纪,他无知又无畏,荒唐到荒诞。
刚学会走路的小孩敢徒手抓蛇,待七八岁真正明白蛇的可怕,便会惊声尖叫,仓皇躲逃。
青春的前奏已经响起,这样无忧无虑的,不计后果的蒙昧之岁,如同日历本上的昨天,一去不复还。
粉条挂在嘴边,兰雪梅的注意力全部被门外的奇景吸引了去,待看清空中那飘飘洒洒的轻盈白点不是雨,她欢喜得抬手乱挥,“雪,雪,下雪啦!”
手中筷子戳了碗沿,陶瓷小碗踮起脚打转。
兰浩眼疾手快地捧住滑出桌沿的碗,嘴里低声斥责:“腊月间不能打碎东西,你看着点碗。”
聋人只能靠视觉获取信息,遇到突发事件反应要慢一些,待桌子上四个正常人都看向屋外了,狗儿,兰景树,兰景树爸爸胡俊生三人才跟随视线,看见纷飞的雪。
摊开手掌,刚接的雪已经化成水滴,兰雪梅娇气地粘兰浩,“妈妈,你看小雪花。”
细长手指探入雪幕,兰景树抬起脸,分散的视线聚焦到一片比较大的雪花上,指腹迎上白雪,凉意还未消散,他将其抹到狗儿鼻尖。
偷袭得逞,兰景树舒畅地笑,整个身体都往一边倒去,毫无负担的样子。
乘着月色的雪花泛出一点光,点亮了兰景树的右边脸,左边脸则隐在无光的屋檐下,由光划分的似乎是人性两面,一半明媚,一半阴暗。
兰景树使手段亲了自己,狗儿心中是有芥蒂的,可看见他这样无拘无束的大笑,那个压在心头的包袱也不知怎么的,暮然就轻了。
他想,兰景树也许没有龌蹉不堪的想法,也许……只是单纯的……想亲他一下。
捉腰的动作被兰景树灵活躲开,跑远两步还是被狗儿逮住,兰景树不是狗儿的对手,在他的禁锢中徒劳挣扎。
手掌伸进雪幕接雪,覆满细小晶体的手从衣领伸进,擦着皮肤抹过整片胸口。
兰景树冷得抖了一下,双脚离地跳起来,脑袋无意识地往后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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