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连着几天都是大好的太阳,午后尤其晒得整个院子都十分温暖。
严正青每天都很忙,出门见人还得换丧服,每次晚上回来都拉着一张脸,吃得也少,有时在书房看东西晚了便直接睡下。相比起来,付遥闲得不像话,甚至还吃胖了两斤。
他晚上坐在床边捏了捏腰间的软肉,深感愧疚,怕自己再吃下去会被严正青扫地出门,连忙灌下一碗茶,抑制住吃夜宵的冲动。
白日里付遥既不需要做活也不会干什么。以往他在外面的小院子住时,还会帮隔壁的邻居做点零碎的活计,现在没有要他干的,他又不会看书,天天在院子里头晒太阳睡觉,比寻常富贵人家后院养的猫还自在。
这天付遥睡了一半,严正青提前回来,一眼看到他盖着毯子在那睡觉,过去伸出有点凉的手指拧了一下他的脸,付遥顿时惊醒。
“我之前养的猫都没你舒坦。”严正青似笑非笑道。付遥以为他嫌弃自己天天吃白食,虽说事实如此,但难免羞愧,连忙坐起身,迷迷糊糊地叫:“二爷。”
下人抬了另一张躺椅过来,严正青撩起衣摆坐下,腿上被盖了厚实的毯子,仰天闭上眼睛,终于露出两分疲态。
“坐着吧。”他道,“还是年轻时睡得好,我可算有点空,躲回来歇歇。”
付遥叠了毯子起身,仔细望着他,看见严正青眼下有着淡淡一道青黑,明显最近睡得不是很好。
他再怎样吃白食也明白严正青每天的辛劳。好在付遥最会的就是伺候人,稍稍起身,用刚醒来时温热的手贴上严正青的额头,找准穴位慢慢按着。
严正青的脸也有些凉,但肤质细腻,像是入手微凉的软玉。他在付遥手摸上来时皱了下眉,但没睁眼,沉默地任他动作。
离得近了,付遥更能看清他浓密的眼睫,末端翘起来一点,鼻梁挺秀,嘴唇淡红,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漠。
在许祁嘴里,严正青是十年如一日的像块石头,又冷又硬,心狠手辣,寡恩少义。
不过付遥自己看来,严正青冷淡是冷淡了点,可确实美得端庄大方,又饱读诗书,做事漂亮。
况且对他也很不错,并不小气,丝毫不介意他多吃了两碗饭。哪像许祁,连他多夹两筷子肉都要嫌弃他吃荤腥吃太多呢。
付遥心里不知道想到哪里去,手上却不马虎,力道适中地揉按着穴道,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停下酸软的手腕。低头一看,严正青呼吸均匀,嘴唇微微张开,已然是睡着了。
付遥不知为何心中颇感愉快,自顾自低头笑了会,也失去困意,悄悄将毯子拉起来,将严正青盖了个严严实实。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严正青在金色的阳光下安静地沉睡,越发显得肤色如玉眉眼漆黑,真有点像天上的神仙。
付遥心说:这要是我的夫人,我能宠上天。
严正青的院子有小厨房,毕竟他有时晚上熬得晚,要厨房炖补身体的汤。付遥挽起袖子去洗干净手,视察一遍那些新鲜齐整的肉菜,决定给二爷做晚饭。
厨房里有刚送来的新鲜冬笋,付遥利落地剥皮切成滚刀块,打好千张结,再处理了火腿、咸肉,并新鲜的小排骨,打算用冬笋替代春笋做个腌笃鲜。
严正青平时不怎么挑嘴,基本上厨房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付遥留心过,没看出他有偏好。
不过毕竟是晚饭,付遥做得清淡。他又摊一张鸡蛋饼,等下人送来菠菜后切丝拌了菠菜,满盘翠绿金黄,点缀着菠菜嫩红的根。之后他捡一根白白胖胖的萝卜,切块红烧,忙活完已经是夜幕低垂。
付遥匆匆擦了手出来,院子里的两张椅子还没撤,毯子搁在上头,严正青却不在。
他问路过的丫头:“二爷呢?”
“好像是有客人来,二爷去见客了。”小丫头脆生生答道,又眨着眼睛往厨房瞅,“今晚二爷开了什么小灶呀?闻着真香。”
严正青有客人?怎么赶巧这时候来?
有客人,那必定是要留饭的,不会再来院子里的小厨房。
菜不能久热,虽然知道这是没法子的,可付遥依旧有点失落,不过面上没表现出来,他说:“没什么,随便做点,你去忙你的吧。”
付遥抬头看了看天,叹了口气,刚要去厨房自己把菜吃了,忽然院子的门被推开,严正青穿着一身黑色大氅,低头沉思着走了进来。
没走几步,他抬起脸,正好对上付遥的目光,很自然地问道:“饭已经好了么?是我回来晚了。”
“二爷?”
“嗯。”严正青习惯性地应了一声,走近了脱下大氅,随手放在椅子上,“睡醒后看你做得很认真,就没吵你,做了什么?”
付遥有问必答,报了菜名后,严正青点头,夸奖他:“蛮能干的。”
他说完,停下脚步,望着付遥,忽然抬手捧起付遥的脸,在他腮边轻飘飘地亲了亲。
付遥差点被亲得把话都忘了,半晌才问:“二爷不陪客人?”
“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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