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只兔子的头。大概是学艺术的人的通病,不是对各种新潮的首饰感兴趣,就是爱折腾纹身。他其实一直有这个想法,但从未付诸实践过,没料到这么突然就被严正青带来店里。
“这个图可以纹在上臂,也可以在大腿,或者上半身别的地方。”纹身师让付遥坐下,给他看效果图,“看你还是学生,最好在平时露不出来的部位吧。”
她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低头思索几秒,就有了决断:“肩膀后面吧。”
付遥进去了,他选的那个图案估计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好。严正青拿起手机,看到有个熟人给他报信,拍的是许祁在游艇上,怀里搂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oga。
严正青嗤笑一声,不为所动。他扣下手机,盯着左手腕的那只鸟雀的剪影,出了片刻的神。
这是他十五岁的时候知道家里确定订婚的消息,一气之下翻墙出去,来了这家店纹的东西。理智上他知道这是最合适的安排,感情上他看到许祁就想吐,这没什么冲突。
严正青又将搁在一旁的册子翻了翻,突然问店员:“这两个图案是一对?”
“这个不算一对,不过可以呼应,就放一起了。”
在付遥选中的向日葵与兔子旁边,是一个快要站立起来的兔子,伸出头啃食一朵向日葵的图片。
严正青的手指在上面一停,过了会,他合上册子,拿起手机在一家私房菜馆订了晚餐。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付遥披着衣服走出来,额头还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她一开始我就后悔了。”他嘴唇很红,脸庞也透出血色,“怎么这么痛啊。”
严正青给他剥了一颗糖:“中间觉得痛可以让她停下。”
“长痛不如短痛。”付遥叹气,在严正青的帮助下将衣服穿好了。
他雪白的后背上,一朵明艳的向日葵,花朵旁边的兔子,眼睛似乎在瞧着严正青。
“我帮你请假了。”严正青说,“去吃饭吧。”
暑假,严正青要去参加之前报名的夏令营,付遥除了打工外,还要去上美术老师的课,两人根本碰不到面。
严正青不算健谈,只是会隔几天询问付遥纹身的恢复情况。付遥每天睁眼闭眼都是钱和画,趁着早上刷牙,赤着上半身在镜子前拍了张照。
鲜明的图案浮现在皮肤上,恢复得很好,严正青才放下心。
他一直在夏令营呆到八月才回家,恰好遇到许祁上门拜访。
“我带了挺多礼物的,不知道正青喜欢什么,多买了点。”许祁和严家父母寒暄着,他看起来神采飞扬,“上大学后我也会常回家的。”
严正青放下东西走进客厅,他和许祁露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假笑。
“这次不小心把外面一个oga弄怀孕了。”花朵掩映的露台上,许祁点了根烟,“我爸让我过来给你道歉,喏,这表送你了,还有一条项链。”
奢华的盒子被严正青随手放到一边,他冷淡地说:“你最应该道歉的是那个oga吧?”
“喂,一个男妓而已。好吧,我也给他补偿了,他自己都接受。”
严正青低头看着手表,蓝宝石的表盘,折射出凛冽的闪光。
“大学里我会注意的。”许祁作出毫无信服力的保证,“不管怎么说还是beta方便,如果你以后要搞婚外情,我也只能接受beta。”
“先别说这些了,你最应该头疼的是你那几个不同母亲的兄弟吧。”严正青提醒他,“你爸又将一个孩子接到身边抚养了。”
许祁的神情,阴沉了一瞬。
“别做花花公子做得智商下降。”严正青离开露台,随手将价值昂贵的项链,挂在佣人抱着的,他妈妈养的茶杯犬的脖子上。
付遥早上起来,昏头昏脑地接了把凉水洗脸。他扶着洗手池,湿淋淋的脸呈现在镜子里,因为没穿上衣,所以可以看到肩头那里微微露出的刺青的边缘。
纹身价格不低,付遥一直嘴上不提,是他知道这个钱对严正青来说算不了什么,念来念去反而显得小气。但他心里是记着的,总有一天可以……回礼。
他对着镜子笑了笑,转身穿上衣服,背着包出门。
打工暂时告一段落,付遥现在基本全天泡在画室,看到画纸和颜料就想吐。不过他的目标院校分数实在是高,等到高三,恐怕得没日没夜地画。
自行车停下,付遥去画室楼下买了一份手抓饼,正要上楼时却听后面有人说:“喂,那位……小学弟,等等,回头。”
许祁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有点惊讶的样子:“你也在这里上课?”
付遥对他没什么好感,敷衍地点头,许祁又报出一个名字,问付遥这人在不在上面。
是一同上课的一个beta,模样很漂亮,会打扮,说话又黏又软。
付遥坐下去开始吃早饭,看着那个beta请了假,兴高采烈地跨上许祁机车的后座,在街道上飞驰而去。
走之前他还半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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