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显然都不是因为闻到甜甜的香味就走不动道的人——更何况他们也闻不到。有的时候人类的本能就是那么神奇,五条悟确定这些人里没有一个咒术师,他们完全不知道咒灵的秘密,也不知道诅咒的原理,只是本能地感知到待在这里会比较舒服,就如同趋光的飞虫一样,汇聚在这附近。他企图弄清楚这一切的原因。“少爷,这是您要的调查报告。”西装男子弯腰把薄薄的几张纸递了过去,然后挠了挠头,“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一名普通家里的大小姐。少爷是有什么顾虑吗?”五条悟低头翻看手上的报告。普通小孩在七岁的时候可能连字都认不全,但他可不是普通小孩。天羽南,父亲是有名的商人,母亲则是天文学家。自幼父母双亡,身患残疾,目前的监护人与她无血缘关系,由双亲生前通过遗嘱指定,该监护人与她父母生前保持着长时间的良好关系,留下的遗产也在由他代为管理。日前就读于东京的某贵族小学,同学关系良好……五条悟继续往下看去,发现后面都是一些繁琐的病例介绍。在咒术师眼里,这是一份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简历了。“祖上有咒术血脉吗?”五条悟问。“祖上三代应该没有。”西装男子老实回答,“若要追溯到更远,可能需要一些时间。需要继续找吗?”“……”五条悟犹豫了一下,“算了。”大概是天与咒缚吧。五条悟这次瞅了一眼病房里的轮椅,又马上离开了。他听医生说,过两天她就要出院了。干脆把她抓回去吧,反正五条家也不缺闲人。结果自然是被家族长老呵斥了。“咒术师不可打扰普通人的生活,我们作为咒术界的「御三家」之一,怎能带头毫无缘由地绑架他人!”要是知道缘由,估计你们绑得比孙悟空上天还快。五条悟吐槽。不过他是不会说的。作为五条家几百年来唯一诞生的六眼与无下限术式使用者,五条悟的一举一动都在咒术界的观察之下,如今他频繁地围绕着一个陌生女孩行动,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同时拥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不出意料又将是一位名垂青史的天才咒术师,想要将他扼杀在摇篮里的诅咒师数不胜数,甚至就连咒术师内部,也有许多人想要他的性命。而五条家如今距离成为铁板一块,也还有些距离。不然不会连绑个人都叽叽歪歪。即使五条悟知道,除了拥有六眼的自己看出了南的特别,其他人包括家族内的咒术师都只认为自己是一时兴起,但他从不介意以最坏的角度来揣测人类的恶意。能够挑衅神子的权威,一条命而已,算什么?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强。南出院那天,五条悟本来没什么打算——她那个随从看上去知道些什么,话里话间都想要跟他们撇开关系。
不过这对五条悟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那个人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待了好久。一看就是在等人。最后一把猫薄荷都递到嘴边了,哪有不吸的理?六眼的绝佳视力让五条悟大老远就看清了南手上的画。是画的我的眼睛啊。五条悟确信。那这幅画就是我的了。蛮不讲理地抱走甜甜的女孩画出来的甜甜的画,五条悟给了颗糖,自以为已经非常大度地做到了等价交换。刚一把画拿回家就立马送去做了细致的检查。“无咒力残秽,颜料正常,纸张正常……就是一张普通的画。”五条家的抽检员一脸困惑,“需要帮您裱起来吗?”五条悟面色无悲无喜。裱起来是不是闻不到味道了?“裱起来。”五条悟补充,“挂我房间里。”事实证明,一幅画只能顶三天,在最后一抹白光从画上消散之后,五条悟再次陷入了失眠中。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果从未感受过早晨的神清气爽,那么黑夜本不应如此漫长。五条悟躺在床上,瞪着一双瑰丽的苍蓝之眼,心想自己总有一天要把那个女人绑回家。于是第二天,五条家的人们发现自家少爷突然开始勤奋修炼了!不,说是“突然开始”好像有点夸张,毕竟平时五条悟也没有落下过功课,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修炼时压着的火气。“下一个。”苍蓝之瞳冷冷地斜睨。周围已经一片狼藉。陪练的打手们瑟瑟发抖。“您的「苍」还差许多。”只有导师依旧身姿挺拔,“不过相比于历届六眼,您的进度已经非常快了,少爷不必着急。”五条悟只看着导师的眼睛,“继续。”当天才将所有精力都集中起来的时候,结果是非常可怕的。五条悟以令人恐惧的速度飞速成长着。第一年,五条悟八岁,学会了无下限术式的全身覆盖,并能运用到外部物体中。第二年,五条悟九岁,遭遇了一场由数名诅咒师联合策划的大型暗杀,当天五条家死亡六人,受伤二十七人,五条悟毫发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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