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看清眼前惊慌失措连连后退的女人不是陆南星时,无意识摸了摸脸颊上的血,目次欲裂地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小贱人,竟敢对老子动手!是陆南星让你这般做的?说!”沈慈恩本就被掐住了喉咙,又被迎面扑来的浓重酒气熏的快要窒息,她拼死挣扎,使出全身力气对眼前的男人拳打脚踢都无济于事,艰难喊着:“陆姑……”陆南星听到白束的人送信,带着周娘子等几名身强力壮的健妇匆匆入府后,抽出腰间的鞭子往自己的院子疾步而来,看到了晕过去的许招娣,刚好与管家带着人在院门口会面。她眉目一横,“来人!”抬手示意身后的健妇们,将打算上前的香兰摁倒在地。香兰还未来得及张嘴,便被人揪住头发趁着她张嘴的空挡塞入了刚裁剩下的布条。陆南星带着剩下的人,三步并作两步迈入正堂,挥鞭朝着将沈慈摁倒在地的阎少康抽了过去。趁着他痛呼出声,下意识转身想要握住鞭子的空挡,命道:“给我绑了。”健妇们犹如猎人那般,对着一头野兽合围上去。阎少康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陆南星对于极其难听的辱骂充耳不闻,和周娘子一同搀扶着身子发软的沈慈恩走到院子里,又命,“将门锁上,没我的命令,不许打开。”管家从未见过如此彪悍的女人们,听到她说要将大公子锁起来,想到自己也脱不开干系,便偷偷杵了杵身侧的小厮让他送信,赶忙走到石桌前,向正在掐许招娣人中的正主儿求饶道:“表姑娘,再有矛盾也不能将大公子锁起来,若额头上的伤延误医治,出了人命可如何是好。”陆南星笑眯眯地说:“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身为管家,竟然比我从别苑回来的消息还要闭塞。至于你是真不知,还是添油加醋后故作不知,我定会查清楚,必不叫你蒙冤。”管家听着屋里杀猪般的叫嚷,看着她笑里藏刀的模样,心中犹如万鼓齐鸣,更加没着没落。只得强撑着双腿作揖喊冤,“老奴也是请示完夫人后,马上带人就奔这边儿来了。”说着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陆南星一个眼锋,周娘子便带头将院门也上了锁,几个人挺起了胸脯子,将院门守得跟铁桶那般。任凭管家如何求饶,甚至落月在院外哭泣威胁要找阎大帅来,都无济于事。又过了半炷香的辰光,许招娣在饮了水后悠悠醒转,陆南星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此时,林氏也带着人来到了院外,隔着竹篱叹道:“陆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将大公子放出来,若传出去实在不成体统。大帅若知晓,回来后必会发怒。”想到萨满的话,她才不会冒险硬闯小院,只得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陆南星虽看不见她是何表情,这话却耐人寻味。明明就是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根本也没打算进院,便也配合道:“夫人说的是,晚辈就等义父他老人家给个交代。之后,就算再定个什么罪名,晚辈也认了。”她见沈慈恩的脖颈上大片的淤痕,又向林氏索要跌打膏。
林氏看了眼贴身丫鬟,示意去拿。待丫鬟回来时,细心地抬来了一把椅子。周娘子和健妇们哪里见过这等戏码。院内院外的人隔着篱笆,竟然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要不是听着屋内杀猪般的叫骂,真就认为方才的打斗是南柯一梦。陆南星示意许招娣将跌打膏打开,拔下她头上的银簪子,用簪尖先挑了一些,观察无变化,这才用在了沈慈恩的脖子上。周娘子自告奋勇承担起了推拿化瘀的差事。里里外外十几个人,终于等来了一批人马进府,竟然是王广全带着萧六等人。原本义军上下也都是大老粗,此时更是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林氏连忙起身与王广全见礼,却见他匆匆拱手算作应付,直接向院内坐在石凳上支着头闭目养神的人唤道:“南星,快给二伯开门。”陆南星睁开眼,见王广全犹如前世被称为麒麟的长颈鹿那般,在篱笆的遮挡下只剩下一个圆圆的大头。当与他身后的萧六目光相碰时便明白了,这是他搞的鬼。故意利用王广全的私心,搅合这趟浑水,想要帮她解脱这件事。她便故作惊讶道:“什么风将王伯刮来了,难道是义父让您来的?”王广全暗骂,这死丫头上来就将他一军,暗骂他多管闲事,面上却故意以牙还牙道:“老夫听说你们小两口闹矛盾,见老阎被军务缠身,便自告奋勇管一次闲事。”“王伯,玩笑可不是这般开的。前两日,我当着义父叔伯们的面和阎少康取消婚约。怎么,我无亲人在世,便做不了自己的主么?”陆南星起身,缓缓走至篱笆前,抬起头与他对视。林氏听了,暗自松了口气。王广全听着阎少康在屋内的嚎叫,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你生父升天享福去了,但你义父康健的很。取消婚约这么大的事,岂能你说不作数就不作数了?”陆南星才不会被他三言两语拱火上身,也笑着向北拱了拱手,“义父他老人家明察秋毫,才不会强迫我做不愿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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