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头赶忙行礼,“属下告退。”一溜烟跑了出去,还不忘朝着陆南星比划了行礼的手势。萧祈安赶紧拿起一本书,坐在灯下摆出了仔细阅读的架势。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却感觉比平日里虚浮,强忍着一探究竟的心思,等着对方先开口。“大帅,属下来请罪。”有气无力的声音听在他心里,感觉颇不是滋味。“你有何罪?”“可大可小。往大了说,通敌卖国之罪。”陆南星单膝跪地,拱手道。萧祈安怒火瞬间涌上了心头,他重重将书往书案上一扔,起身踱步站在她身前,垂眸俯视着她,“你到与他亲密,竟然不惜担上凌迟的罪名。怎么着,你还想为他去死不成?”他越说越气,蹲下身双手握住她的双臂,“你之前说的为了天下女子的那些话,难道是敷衍我?!”陆南星自从元诩强迫她认清并接受他的身份,并承认他已经回归到完颜氏这件事触动了她的反骨。此时再听到这声指责,她负气冷笑回怼,“是敷衍又怎样?你怕是早已知晓元诩回归完颜氏,密切监视他的动向。得知他来到了应天,这才命人加急往回赶,是也不是?你明知他对我有请,暗中派兵将藩王府围得犹如铁桶那般。若元诩选择劫持我,你就会毫不留情地射杀。若你没想利用过我,根本不会给他机会进入应天!萧祈安,今夜发生的事,你敢说不是你顺水推舟一手安排的么?”她拼命控制眸中的泪意,“己所不欲,勿责于人。”双臂用力撑开钳制,却被萧祈安大力地拥入怀中,“你要去哪里?”陆南星情急之下双手用力捶打他的背部,明显感觉他猛地一颤,却并未吭声,负气说道:“我又没卖给你,凭什么去哪还要和你报备。”仍旧不停地挣扎着。萧祈安忍着痛,双臂有力地将她牢牢圈在自己怀中,侧过头在她耳边说道:“你听我解释。我从未想过利用你,在萧家村时的确知晓元诩的动向,也猜到他来只是为了见你。但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为了应天城的百姓着想,我必须安排人手牢牢监控他的一举一动。明知……明知他就算想要带走你,你也不会答应,我却仍旧坐立难安。我不敢亲自出现在藩王府,一是怕你存疑,二是我怕看到你和他单独在一起时的样子,我会……改变放他一马的念头。”“南星。”他与她相对而跪,见她终于不再挣扎,温声道:“之前不想解释,是觉得你这般聪慧,自然都明白。可后来我才发觉,你只有在与我相关的事情上,才会心存偏见。我怕我再不解释,你真的会远走高飞,此生不再相见。”陆南星低垂着双眸,怔怔地看着他广袖垂下后露出满是刀伤的手臂,“我中了蛊毒,你每日割血做药引,为何不说?”
“怕你认为我以相救之恩胁迫你。还有一事……”陆南星不由得抬眸,见他喉结一动,目光中似有为难和狼狈。萧祈安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与她对视,“后来手臂划满了刀痕,出血越发的慢,我,我为了促进血脉偾张……亲了你。”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唇,“还不是……一次。这便是全部的秘密。”见她杏眼圆睁,赶忙姿态端正地说:“我认罚。”陆南星第一次见到他深入寒潭的眸子里,此时满是不安和哀求,令她反而不知所措地转过头,“你……是为救我,有什么可罚的。”萧祈安见她俏脸粉红,目光闪躲,头一次有小女儿般的姿态,想起鸡头方才的描述,见她这身荼白色的骑装上满是元诩的血迹,他不由得双手捧起眼前这张百看不厌的脸,缓缓将其扭正,“你不罚,我却没那般大度。”他阖目重重吻上了她的额头。陆南星被他灼热的唇吓得一颤,“喂,你!”双手推着他的前胸,却发现手掌所过之处,留下了红印。她反转手心,看到了尚未干透的血迹,急忙跪直伸着脖子看向他洇着血的背部,尤其在白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她这才想起方才气怒之下捶打他的背部……“你是不是傻?我打你不会躲的么?”萧祈安反而抿唇含笑着抬头看向气鼓鼓的她,“被你打后不仅可以一亲芳泽,还能获得毫不掩饰的关心,我心中欢喜还来不及,为何要躲?”“你!”陆南星叉腰怒指他,“你何时学的这般油嘴滑舌。”萧祈安握住她的食指,挑眉道:“要不你再打我几下,我可以的。”陆南星猛地将他一推,起身垂眸看着他,哼了声,“做你的春秋大梦。”不等他爬起来,便扯着嗓子喊道:“医官,大帅后背的伤口崩啦,快进来为他换药。”在他伸臂之前,快速扭身斜睨了他一眼,“属下告退。”飘然出了大帐。“喂,这么晚了,你……”萧祈安叉腰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叹了口气,心中甜蜜苦涩交织。刚觉得有希望,想趁机提出隐藏在他心中多日的念头,却又被她再一次躲了回去。这条鱼,何时才能主动向他游来。陆南星骑上了马,向等着她的两名婢女笑道:“辛苦你们在此处陪我,待咱们回到城里,馄饨铺子也开了,咱们去吃上热腾腾冒着香气的一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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