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顾平章,一双乌黑的眸子水润泛红,盛满真诚:“对不起,害你受苦了。我知道我以前不好,但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好好对弟弟妹妹。”等抱上大腿,她就可以横行霸道,不是,自由潇洒去了。哭吧哭吧不是罪。她急切地想证明心意,眼睛水汪汪的,嘴唇咬得发红。顾平章冷漠道:“是吗?”“你原谅我了吧?”陶姜才不管,抓住他的手,红红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很像邻居家讨食的小狗。“若你当真救了我,我并非恩将仇报之人。”陶姜松了口气,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由高兴起来。她笑得眼睛弯下来,浑身透露出快乐。这如果是攻略游戏,想必顾平章脑袋上肯定好感不断加一了,嘿嘿。她走到牢门回过头挥挥手,眼睛水润明亮:“你等我。”顾平章隐在黑暗里,神色看不分明:“嗯。”于是,陶姜快快乐乐地走了。她觉得马上就可以解决王柳这个心腹大患,安心抱大腿了。她走后,顾平章看着掌心手帕包裹的药丸,手指捏紧,表情平静无波。陶姜一手叉腰,站在县衙门口,对衙役大声道:“我有治病的药方呈给县老爷。”若是平时,有人敢这样跑来县衙撒野,衙役早将人打跑了。但如今人心惶惶,每日病死之人不计其数,县太爷愁得头发都白了,京城里下了令,若是再拿不出治病法子,县太爷就要被治罪。衙役不敢拿此事开玩笑,遂忙将陶姜带进去,一人小跑着进去禀报。这也是陶姜敢直接找上门的原因。原书里对这段没有详细描述,只知王县令因为此事牵连,被贬官,后来走了松江府尹的路子,才重新起复。想来这病当时没有办法治疗。她站在门口等了没多久,衙役去而复返:“县令有请。”县令肥的流油,这几日确实吓得不轻,黑眼圈堪比大熊猫。见陶姜进来,他先是被陶姜容貌惊艳,接着却有些生气:“大胆!你可知欺骗朝廷命官是何罪?”陶姜不卑不亢:“禀大人,民女的药方确实可以治病,大人一试便知。”王大人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也顾不上其他了。“本官姑且让你一试,若是药方无用,本官便以欺骗朝廷命官的罪名治你的罪!”陶姜微笑:“好。”在县令开口前,她道:“臣女还有一事。”王大人眼睛一眯:“何事?”陶姜道:“我的夫君,被王少爷以莫须有罪名下狱,已关在狱中十日,每日遭受酷刑,只因民女长了这张脸。民女恳求大人先为夫君治病。”她跪下去:“民女夫君得的亦是这个病。民女定不会拿夫君性命开玩笑。”王大人心头一跳,心里暗骂逆子,不用调查,看见陶姜这张脸,便已经信了,是王柳那逆子能做出来的荒唐事。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来人,将此女夫君——”陶姜适时道:“顾平章。”王大人清了清嗓子:“将顾平章带来。”“是。”衙役速速去提人。王大人听到顾平章的名字心头又是一跳。顾平章此人,少有才名,在青浦县并非寂寂无名之辈,若是科举,前途无量。他不由脑壳疼,逆子,逆子!给他闯了这么大祸!平日寻花问柳,满院姬妾,抢个普通民女也就罢了,竟敢将顾平章这样的人下狱!文人闹起来他麻烦大了。他额角一抽一抽的,眼前发黑。衙役是将人拖来的。陶姜看见那两人粗鲁地提着顾平章,将他扔在地上,心头火起。她瞪了眼衙役,忙将人扶起来:“疼不疼?”满脸心疼不似作假。顾平章垂下的眸子里惊讶一闪而过。事情从牢里见到陶姜开始,就与上辈子不同了。在这里见到陶姜,他开始重新评估这个女人。
他道:“无事。”陶姜冲他挤眼睛邀功,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说:看吧,我厉害吧!我把你救出来了!顾平章垂下眼睛,眉目冷淡。师爷很有眼色,疾言厉色:“怎么办事的!这可是县令的座上宾,快将人抬到榻上去。”县衙大夫替顾平章把了脉,对县令点头,确定感染了那怪病无疑。顾平章眼神一动。县太爷对陶姜道:“人已带来,还不快治。”陶姜对上顾平章的目光,哼哼了一声。哼!让你吃惊了吧!现在可以跟他说救他的法子了,方才在牢里怕被人听去揽走功劳,失了先机,便没法跟县太爷提条件。陶姜偷偷凑他耳边:“如今青浦县很多人得了一种病,发病后咳血,腹部鼓起,一月便会死去,大夫毫无办法,城中死去之人已有数万,惊动了府尹和京城,王县令焦头烂额。”顾平章认真审视面前这张脸。陶姜捂着嘴,身上的得意抑制不住:“我有法子治这病!我用药方跟县令交换,让他替你平冤,还你清白。”“什么药方?”“这病早期,中期,晚期要用不同的方子。早期清热化湿,杀虫,中期疏肝健脾,晚期缓解腹中肿胀。”“咳咳!”师爷打断窃窃私语的两人。没看县太爷要发火了吗!小情侣能不能分点轻重缓急。陶姜龇牙一笑,忙提起笔,开始写一眼。县令给师爷使眼色,师爷立即下去准备了。陶姜拉住大夫:“我夫君在狱中受了刑,浑身都是伤,劳烦大夫替他治一治外伤。”她说着眼睛红了。县令不自在咳嗽了一声:“想必其中有误会,王大夫,你替顾郎君看一看罢。”王大夫治伤时,陶姜便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她在牢里只清洗了伤口,腐肉得割去才能药到病除。王大夫摇头叹气:“怎将人折磨成这样,我得割去腐肉,恐怕疼痛难忍,郎君忍着些。”顾平章面色不变:“劳烦大夫,我受得住。”大夫只当他在妻子面前要面子,文弱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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