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目光落在年乐身上,年乐看向对面的阿姨,方才知晓她竟然为提醒自己,竟是断续咳了这么长时间。“年乐棋手,我们所说是否属实?”总裁判目色严正,“依照规定,杨秀芳棋手将被判警告一次,或直接判负。”总裁判话音落下,阿姨愣在原地,目光无助的想说什么,但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注意到阿姨缓缓低头,几个裁判眼中,已经是准备认罚。“她并没有干扰我思考。”清润声音响起,年乐抬眸看三位裁判,琥珀色的眸中带着歉意。“我当时不小心睡着,杨秀芳棋手咳嗽,是想要叫醒我。”年乐表情认真,“错因在我,请你们不要对她进行责罚。”“睡着了?”两个巡逻裁判听到理由一怔,看着眼前的青年不由得眉头皱起。在竞争这么激烈的赛场上下棋,还能睡着?“杨秀芳棋手,遇到这样的情况,你想提醒他,可以告诉巡逻裁判。”总裁判听到解释,对阿姨面色缓了缓。“对,对不起。”阿姨五味杂陈的看了青年一眼,再看裁判,忍住快飙出的泪花。“我参加的比赛太少了,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你也是。”总裁判看向年乐,年乐坐端,目色清澈。“年纪轻轻的少熬点夜,赛场不是你睡觉的地方!”似乎联想到什么,总裁判满眼不悦。“抱歉。”年乐微一欠身。看两人态度良好,并且那个时段周边的台次基本清空,没有影响到别人,总裁判训了两人几句,看两人做好准备后,重新按下开始键。阿姨之前棋已经落下,紧随其后按下棋钟,年乐落子,再按棋钟,依旧保持之前的极高效率。阿姨盯着棋盘,被刚刚的打断和惊吓,已经乱了思绪。用将近半分钟时间,落下一子,阿姨不由得苦笑着按下棋钟,再看对面,那只白玉般的手竟也停缓片刻,方才没入棋罐。再拿出时,那只手中握着两枚莹润的白子,轻轻放在边线。阿姨怔了怔,下一刻惊的瞬间站起身,满脸不敢置信看向面前青年。“如果您没提醒,我已经输了。”年乐目色清和。“你刚刚,应该不是睡着吧?”阿姨神情复杂,压低声音,“我刚开始没发现,之后才看到你额头上有汗,脸色不是很好。”年乐安静片刻,抬眼看向阿姨。“您可以为我保密吗?”
三十二强赛与现在的预选赛不同,多了延时规则,这意味着双方时间加起来能到七个多小时,而五个小时,就是年乐测验过的极限。如果弱点被暴露,那之后所有人,都可以用同样的方式熬垮年乐。“小伙子,你之前就对我有恩,我也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人。”杨秀芳眼神坚定。“我有脑子,也有良心,刚刚在裁判面前我没说,以后也不会说,我要是把这事说出去,就让我领不到交了二十多年的养老金。”年乐不由得扬起抹笑,对于五十多岁的阿姨,这誓言简直是再狠不过。比赛时间到,巡逻裁判走到两人旁边,看着白棋的大好局势,再看棋盘边线那两枚白子,心底忍不住叹了一声。早知道那阿姨咳嗽是为了惊醒青年,就不该插那一手,总裁判一来,把阿姨吓得不轻,青年之后索性投子认输,不趁人之危,也算是一身磊落。比赛进行到第七轮,年乐第一次签败方需要签署的确认书。阿姨等年乐一起出了赛场,看着四周无人,小声开口说话。“小伙子,我认识一位老中医,你要不要去看看?”“您可以给我个薇信。”年乐拿出手机,亲和开口,没有过多解释。输入老中医的号码,年乐注视着老中医头像,是个坐在锦旗面前的老头模样,更重要的是,他的薇信昵称。[aaa江洲老神医专治不孕不育]年乐安静片刻,在阿姨期待的眼神里,默然点击“添加好友”。将阿姨送过路口,年乐扫了辆小绿车回别墅,口袋里手机振动几下,八成是老中医通过验证,年乐淡然目视前方,慢慢踩着脚踏,没有拿出手机查阅。霍蔚然站在窗口,盯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看了有多久。心中的身影一直没出现,心中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相比之下,胃里的空虚根本算不上什么。霍蔚然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习惯了他的存在,一想到两人能够一直在一起,走过剩下的日子,本来灰暗的未来,似乎也一点点有了光彩。一个人影从别墅前走过,霍蔚然目光透过大门口栏杆,辨认两秒后,眼中的光色沉了沉。这个也不是他。霍蔚然看了眼时间,心底莫名涌出些不安。将手搭在门把上,霍蔚然看了眼外面的世界,回头将口罩和帽子戴好,片刻犹豫后,再找来一双手套。将右手那只留下,霍蔚然咬住另一只手套口,将手伸入。只是一刹,“小媳妇”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感觉从记忆中涌来,霍蔚然再也控制不住,打开门把,走出困了自己半年的别墅。像是心中某处的桎梏从里面被敲开,霍蔚然快速穿过院子,抬手正要打开大门,院门却先一步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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