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乐眼中带着笑意,缓缓拿出手机,卢安皱眉,发觉对方已经发现鱼饵背后的意图。“如果我想进入冕海道场,你会让我删了那段录音,对吗?”“如果你是我道场的学生,自然荣辱一体,你也要为道场的未来着想。”卢安盯着年乐的手机,一副诲人不倦的劝导模样。“你现在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错过,你未来一定会后悔!”“可惜我并不想进冕海道场。”年乐微笑着收起手机,扫了眼旁边停下的车辆,按住想要走动的女孩。“如果要谈,让你们道场院长来跟我谈,你明显,还不够格。”话语一出,卢安背后的一众学生都不由得瞪大眼睛,虽说卢安只是道场的老师,但他教龄可不短,还是职业三段棋手,在他面前说他不够格的,青年还是头一个!“就算是院长来了,你想说什么?”卢安憋着一口气,看面前青年,恨不得把他按死在眼前。“你们道场一共有十三位学生进入弈心杯。”年乐神色温润,“我一直注意在台次表中,他们的对手,以及之后的胜负。如果我没看错,你至少和两位棋手达成协议,在背后cao纵学生的输赢,无视学生的前途,好让与你有利益牵绊的人进入三十二强。”卢安背后的学生们身型一顿,几人眼神难掩震惊,藏着浓浓的憋屈和不甘。他们刚开始,也不是想去拉帮结派,他们也想好好下棋,但是现实却比他们想象的要龌龊。你的天赋,棋力,在他们眼中并没有那么重要,他们在乎的,只有怎么让他们的利益最大化,下假棋,用ai作弊,他们说输就得输,说赢就必须不择手段的赢。渐渐的,大家的重心从棋,移到了更市侩现实的地方。“胡说八道!”卢安厉声驳斥眼前的青年,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你要是再敢造谣,别怪我们不客气!”“我有没有造谣,可以让主办方去查,我甚至可以提供疑似与你交易的棋手姓名。”年乐笑意温和,“要试试吗?”卢安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沉下来,目光挪动,看向程绪。“你让他们去查。”卢安回头紧盯年乐,视线死死咬紧。“今天程绪和你下了一盘,我可以提供人证,你也和我做了交易,你想拉我下去,你也别想着干干净净出去!”“身正不怕影子斜。”年乐表情坦然,“他们自然会查到,我是清白的。”“天真!”卢安差点笑出声,“我在圈里这么久,你一个没势没钱的业余三段,他们信我还是信你?你今天敢告发我,你信不信,我让你再也参加不了任何比赛,以后连摸棋都是奢侈!”卢安话音刚落,只见旁边不知什么时候驶停在旁边的车突然发出响动,一位中年男人从车中下来,目光紧盯面前的卢安,面色沉沉。车门再一动,中年男人连忙上前搀扶,一老人缓步下车,手中扶支拐杖,面容苍老威严。
“真厉害啊,卢安三段。”老人气势磅礴, 面色严厉,几个年轻的学生面面相觑,眼中带着迷惑, 卢安神情一怔, 细看之下,腿竟然开始发软。“爷爷!”小女孩开心跑过去, 扑到老人怀里, 美滋滋的刚想说什么,只见另一中年男人使眼色,顿时乖巧不少。“爸爸, 你也来啦。”老人几个年轻学生不大认识, 但一看中年男人, 几人顿时惊的睁大眼睛。“我之前在中韩对抗赛上看见过他!”“你瞎啊,这就是雪连城七段!”“世界团体赛四连胜,直升七段的雪连城?!”“那……那位老人是……”一学生结结巴巴, 只听卢安脸色发黄的朝老人恭敬开口。“老棋王。”名号一出,现场瞬间陷入一片寂静。能被称做“棋王”的,意味着他至少夺得过一次世界冠军, 前面再加个“老”字,老人的身份地位瞬间变得明晰起来。雪振仁九段,五零后棋手, 七零八零年代在棋坛中非常活跃, 在当时的围棋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那个时段,华国个人赛极少的情况下, 他联合各方, 创办举行新围棋赛事,之后更是牵针引线, 协助举办国际围棋擂台赛,推举着围棋,打开围棋在华国的知名度。千禧年前后,雪振仁将精力更多放在培育后辈上,不怎么出席活动,更少有露脸,所以很多年轻棋手才认不出他。但卢安清楚无比,就是冕海道场的院长,也受过眼前这位老棋王的点拨,如今自己竟然把事,舞到了他面前!“雪老前辈,我们刚刚,是有点误会。”卢安声音已经止不住的发颤,“都是误会。”“查一查,就知道是不是误会。”雪振仁看向儿子,意味无比明确。卢安瞬间腿脚发软。弈心杯是由华国围棋协会与司君集团共同举办,雪振仁作为前秘书长,雪连城又是现任委员会成员,这一句话,已经让事情再没法遮掩。雪振仁只是扫过卢安一眼,紧接着将目光落在面前的青年身上,细细打量片刻,只觉这青年莫名的有点眼熟。年乐唇边微笑和煦,向老人礼貌打招呼。“雪老前辈,如果没有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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