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啊?"栾寿铨拿纱布磨擦着降香黄檀的红木剑"你所为之事陛下已经很为难了,蒲褚两家又出这档子事,难免会再牵怒于你"。
“应是没有的”栾璟答道“宸君没受苛责,陛下亲自送出宫的,也没有不耐”。
“听说还赏了东西”。
“是,赏了宸君。都是好东西”。
“怎我看了,觉得里头有越制之物呢",寿铨慢慢说着,抬眼,耷拉着长了细褶的眼皮这时也耸挺起来,三白眼中投出犀利的光。
璟微微后退一步“若是旁人送的,自是不敢收。但既是陛下亲赐,怎有僭越之说”。
“明白就好。这是陛下恩赐,你却是不配的。如若宸君带出去,让人见了她高兴,也做了宝贝来讨好--宸君自是不在意的,你却要看牢。再者若真出了事—你把她作妹妹,我可没当她是女儿—只能让宸君自个儿担着,到时她受苦受难承罪承罚,便由不得你心疼了”。栾寿铨慢慢的说着,举起擦拭干净的剑眯着眼在灯下看“把剑拿去,今夜就在这跪着,鸡打鸣了再起”。
璟撩起袍脚跪下,膝行接过剑,举过头顶捧着。那剑是实心的,又厚重,掷到手上时左右晃动着,差点没掉了。他立刻被抽了一马鞭,背部的疼痛裹着脊柱袭卷全身,连指尖也蜷缩起来。一时只感到火辣的疼着,仿佛里衣给打陷进肉里似的,稍稍一动便是拉扯皮肉撕裂的疼。璟白了一张脸,听栾寿铨吩咐小厮道“叫霁川来,拿春凳让他趴着。大少爷动一动,他便替十板子”。不过一会儿霁川就木着一张脸来了,脱得只剩亵裤,分开腿跨在小厮们搬来的刑凳上。刚趴下,便被打了两板,只感到一阵酸爽,眼眶一下红了,死咬了牙才没叫出声来。“你既尽不了看管之责,便替大少爷分担分担。他犯了错,你二人一块挨罚”。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霁川挨了三十板子,满面泪痕,将军府的板子格外宽厚,臀腿都打肿了。站不起来,只能由两个小厮撑在臂下,拖回厢房去。璟的膝盖跪的青紫,腕骨失了知觉,双臂抖得厉害,肌肉成了结般爆裂的疼痛。肩胛骨不自然的高鼓着,一身冷汗的瘫软在地上,老大人不许去扶,只能一步一喘一扶墙的着挪回院子。
宸君听了少将军挨罚,急急跑来他院里,见璟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下,怕得惊叫一声赶忙扶他到床上躺了。刚要问什么,璟就拍拍她的手"唉,一晚上没合眼,我得先睡一觉…"。宸君便不说话了,拢好他的膝弯,调整了他的枕头让躺舒服些。璟强打起精神,哑声道"谢了",沾上枕头便一头昏睡过去。
再醒时,屋里已经暗下来,烛火莹莹的亮着。璟的眼睛睁了一条缝,看见前头黑影攒动,原在屋里守着的宸君也不见去处,不禁开囗唤到"宸君?"。黑影放大,想是靠了过来“宸君外头玩去了,要喊她过来吗”,说着撑他的腋下搀起来“起来喝点水”。璟下意思张嘴,咽了两口温水,含糊道“陛下?”。
梁应了一声,便听璟略带了泣声道“臣好难受啊”。昱心疼了一下,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肩“一会帮你热敷,再给你按按”。璟撇过头,把脸埋进昱的颈窝“你只顾着蒲羿亓,根本不管我死活”。昱轻轻拍他的背“小亓的事太突然了,只想到太傅手重,怕真打散了他。倒忘了老将军心狠地厉害,让你受罪了”。“我不理你了”璟又往昱怀里钻了钻。昱便伸手揽住他"还有脾气了",紧紧的抱到膝上“咱的身子骨本就不好,这两天还被给你们一闹两闹…头又重了三分。今儿爬起来,指尖发白发麻,手也动不了,把太医吓个好歹。又施针又灌药,才刚好了,便过来看你,你还怨我。再者是朕心疼你,才没有打骂,怎的真觉得自己委屈了不是。你要娶妻我没法儿,但怎搞出个外室出来。本还好歹只是婢妾,也不是不能送人—但生过孩子的,送人都遭嫌。你父亲也不愿你荒唐不是?”
璟知道这是在斥责他了,倒心安了几分,微微松了神经,动了动要从昱怀里爬出来。梁昱便把他放到床上,起身给他按肩和手臂,揉了约莫半个时辰,见他舒缓下来,便改为捶腿。只轻锤股部和小腿后侧,酸胀感让璟呻吟着扭动,又被梁昱训斥道“我看你即便是这般难受,都是长不了记性的。真该再剥了裤子狠狠打上顿屁股…”。栾璟觉得窘迫,赶紧岔开话题“宸君去玩儿了吗”。梁昱叹口气“秀衾陪着逛了圈,买了些玩意儿,已经回来了”,又皱皱眉"别不当回事,你这贱屁股总有一天要挨收拾"。
“霁川已经挨板子了,不如陛下替臣看看去。顺头把床箱里海蓝宝的朝珠拿给他,就说是我连累他了”,栾璟讨好的看着他,再次岔开话。梁昱瞥他一眼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那朝珠他有什么用,他又带不了,还拆了再串不成。朕从私库取条东陵石累祖母绿的腰带,一会给他赔罪”。
“这般好的东西我都没有”栾璟有些嫉羡,被昱轻拍下脑门“还不是为你,难道朕舍得吗,这可是不少银子呢。只想着有好东西,倒不知道拿出一件就少一件了”。说着起身“再躺一会,等下带你吃好的补补”。
一撩门帘出去了,见宸君坐在小桌上吃外头买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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