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吗?」「我在半分鐘前就发现你了,」很遗憾,盖博瑞没被吓到。「你还是一样学不会该如何放轻脚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是故意让你发现的?」「哼!再继续嘴硬嘛你。」好歹是相处了多年的兄弟,彼此都有个默契在,亚歷山大知道对方并不想提起被天网拘禁时的事,儘管已经事隔了这么久。毕竟,相信盖博瑞在军方高层面前已经将这件事复述过太多次,而每每回忆那场经歷,对他来说都是种心灵上的伤害。虽然天网劳改营确实充斥着许多神秘色彩,而亚歷山大也对此相当感兴趣,但此刻显然并不是提起的好时机。既然这个话题行不通,他也将目光拉到下方的地面,想看看对方是在看些什么。「…看看他们,一辈子劳碌命,就跟蚂蚁没什么两样。」盖博瑞淡淡地说道。「不只他们吧?我们不也一样吗?」亚歷山大摊手。「在军中打滚了一辈子,付出了一生说什么要光復这个世界,但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谁知道这么多年来的辛苦是不是干了白工?」「你觉得呢?」「啥?」「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在干白工呢?」盖博瑞转过头来,眼眸中透着些许异样光芒。「这么多年来,领袖们都宣称这场战争终有一天会结束,人类将打败机器并再次夺回这个世界。你觉得这是真的吗?亦或只是上层那些人为了巩固权力,编造来用以安慰我们的谎言?」「说是谎言好像有些太过头了。」亚歷山大耸耸肩。「我倒是同意其中一点,这场战争总有一天会结束,但我可不认为胜利的会是我们人类。」「哦?你觉得我们会输?」盖博瑞扬起眉毛。「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有这样的见解,是我们分开太久了?」「这很浅显易见不是吗?天网坐享无穷的资源,在我们说话的当下或许就有好几台杀人机器从工厂里生出来。而且它们不用休息也不用吃饭,毁坏了还能修理甚至乾脆重造,相较于我们脆弱的人类,实在优秀太多了。」「战争时间一旦拖长,就会变成消耗战,最后获胜的将会是资源较多的那方。」「是啊,这也是你教我的。」亚歷山大点点头。「到了今天,我更加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而且非常遗憾…我们是属于资源较少的那边。」「嗯…毕竟你我大概就是最清楚这重要性的人了。」盖博瑞意有所指,而亚歷山大自然也听出了他的意思:「…虽说已经过了这么久,但我还要再说一次。若不是你,我现在就不可能站在这里,由衷感谢你,大哥。」「好说。」盖博瑞嘴角微微上扬,丝毫不隐藏自身的情绪。「那时我也太年轻了,如果是今天,我可能会用不同的手段。还记得当下的状况吗?若一个不小心,我们两人都会没命,不是饿死就是被杀死,我实在不该冒那种险。」「但你不冒险的话,我们俩也就死定了啊。」亚歷山大不同意。「再不吃点东西,我想我大概撑不过那一晚吧。」「我的重点是『不一样的方法』。」盖博瑞瞭望明空中的月色。「那个帮派,独占食粮的那个,你我当年是为了什么而痛恨他们?」「他们欺负弱小,还抢夺其他人的东西…」亚歷山大回忆。「而且没记错的话,住在我们隔壁帐篷的老伯就是被他们杀死的,原因只是他试图反抗。」「那老伯是个老实人,心地也很善良,曾拿饼乾给我们果腹…」盖博瑞补充并唤起对方的记忆。「但是回头想想,他的善良和慷慨却让他最后变得一无所有。」「如果是以前,我会很同情他,但现在的话,我只会说他太笨了。」亚歷山大哼了一声。「既然有食物就应该拿去贿赂有利用价值的对象,好比住在北边大厦的那几个青少年,而不是因为同情就施捨给小孩子,根本浪费。」「如果他脑筋动得快,或许就能收买那些青少年,也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杀了。」盖博瑞同意。「这么多年来,我们遭遇了很多很多事,接触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想法自然也变得和当年有所不同。今天的我反而不再痛恨那帮派,只觉得他们太弱也太傻,居然那么简单就中了一个小孩的陷阱。」「啊,我也同意,谁叫他们太过执着于食物。」「那群人以为粮食就是权力的象徵,对,也不对。这世上真正最重要的权力并不是吃,而是活下去。」盖博瑞歪了歪嘴。「他们根本是本末倒置。」「大哥你所言甚是。」亚歷山大摊摊手。「而就我来看,现在的反抗军领袖,尤其是那个康纳,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哦?」「他很重视善恶和荣誉,却忽略了这些东西根本打不赢战争,就像你说的,只有资源才是最后的关键。」「他和小时候的我们很像,」盖博瑞闷哼了一声。「说实在话,这真的挺幼稚的。」「如此幼稚的人居然当得上领袖,还一堆人信他的话,把他视为救世主。」亚歷山大嗤之以鼻。「新的时代应该要有新时代的规矩和准则,而康纳却死板地抓着旧时代的善恶不放。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康纳所描绘的那个胜利,到头来只是像泡泡一样一戳即破的幻影。」「所以你希望什么样的胜利?」盖博瑞再次转过头来,直直盯着对方双眼。这眼神相当锐利,锐利到连他弟弟都有些无法承受,只能稍稍撇开目光。「我…老实说,我不知道。」亚歷山大摇摇头。「就现阶段来看,我就只是想活下去,之后的事情根本没办法打算。」「哼,那根本就和动物没两样。」盖博瑞闷哼一声,也激起了对方的不满:「不然?你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可以让我们下半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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