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那原本急匆匆的脚步顿了顿,看向月嗣。他还在这里等她,和上次一样。“又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埃尔伯特大概还在搜查失踪少女的房间,月嗣就趁着这个时候,跑来和她见面。尤那心中明了,嘴上不说,走到月嗣的身边。月嗣注视着穿骑装的尤那,半晌抿嘴一笑,“可以和我单独走走吗?”想做什么?这群人中,她最摸不透的就是月嗣了,大概是因为他的固定初现地点在神殿,并且很少移动,所以,和她的相处机会最少。他的白袍在风中微微摇曳,身上带着皂角香气。尽管白袍下压着宝石坠,垂落的袖子下的手腕上也缠绕着铂金链,却丝毫不显奢靡,反而更显高贵而圣洁。微风吹动,月嗣和她并肩,一道走到了花园中。好像不论什么时候,圣殿花园里的花都开得这样的灿烂。蔷薇的香气浓郁,月嗣穿过花丛,脚步不紧不慢。“看这些花朵,开的多漂亮啊。”月嗣的语调感叹,然而尤那看向他的侧脸,他目光垂落在花枝上,不见什么欣赏赞叹之感。“这里的花,无论多久,都会这样盛开……”月嗣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缓缓的抬起冰蓝色的眼瞳,看向尤那,“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尤那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因此没有开口。月嗣微微偏头,忽然问到,“你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同的吗?”什么……不同?什么意思?尤那微微的眯起眼睛,沉默注视了月嗣片刻,从头看到脚,从金黄的发丝,看到白袍下,微微露出一截的黑色内搭,被遮盖住的喉结,衣摆下晃动的宝石链。没有什么不同啊,还是和原来一个样。外表看起来圣洁高贵,内里……不说也罢。像现在,也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尤那上下审视着月嗣,月嗣也大大方方的任由她打量,还对着她笑。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萦绕在身上,他唇角的微笑总给人暧|昧的错觉。微风吹拂,四目相对。尤那的目光越过月嗣,看到了站在长廊下的埃尔伯特,他的身形瘦长,隔着金框眼镜,视线静静落在她的身上。埃尔伯特没有催促,但尤那想,是该到回去的时候了,留在这里,也就是和月嗣说些不知所云的话而已,好像所有修学神学和哲学的人都是这样。月嗣也看见了埃尔伯特,也感受到了尤那转移开的目光。他微微扬了扬眉,“要回去了吗?”“嗯。”尤那的回答简短,并且已经抬起脚,往埃尔伯特的方向走去。
月嗣却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在尤那转过头来看他之前,他松开了手,微笑,“过几天……你还会来吗?”“也许吧。”尤那回答的分外随意。月嗣注视着她,忽然凑近,贴近她的侧脸,用接近耳语的声音轻轻的说,“我会在这里等你的,那那。”尤那一下子顿住,回过头。月嗣却只是微笑,阳光在他的金发上跳跃。------------------------------“圣子和您说什么了吗?”出了神殿,埃尔伯特瞥着尤那有些魂不守舍的神色,过了好几秒,语调平直的问。尤那的手指卷着发尾,依旧发着呆,缓缓的摇了摇头。“那就好。”埃尔伯特收回视线,“如果他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他伸手招揽马车。他们这次出行,算是偷偷的溜出来。尤那没有让瑞叶陪伴,也没有驾象征着公主身份的马车,车是埃尔伯特准备的,外形普通,甚至没有印他的家徽,停在街上毫不起眼。埃尔伯特让尤那先上了车。坐上车后,马车缓慢地行驶了起来,并没有瑞叶驾驶时那样平稳,马车微微摇晃。尤那抓着车窗,感觉自己也有些眩晕。埃尔伯特一直暗自观察着她的神色。“您想现在就回宫吗?”大概是她的神色恹恹,让埃尔伯特误会她还不想回去,正好路过了集市,他于是提议,“要不要下去走一走?”“嗯?”“这附近最近有小集会,之前有文件送到我那里去,是我批准的。”埃尔伯特望着她的眼睛,“人数不多,背景简单,挺淳朴的乡下聚会,您感兴趣吗?”尤那眨了眨眼。正好此刻她还不想回去,又遇上了埃尔伯特难得开口,她想了想,点头,“既然如此,去看看也不错。”她在游戏中穿梭不就是为了见识各样的风景吗。只尽情的享受吧。之后事情自然会明了。埃尔伯特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看清他嘴角的微笑,尤那怔了怔。这家伙刚才是笑了吗?这还是她在游戏中见到的,埃尔伯特的第一个微笑。但没等她多看几眼,埃尔伯特已经利落的下了马车,伸出手来扶她,“请吧,很抱歉,过会为了保证您的身份不被泄露,只能称呼您为小姐了,请您原谅我的不恭敬。”尤那点了点头,视线扫过眼前的集市,果然小而热闹。只不过。她瞥了一眼正走在身边,替她遮挡住阳光的埃尔伯特。
百合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