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侧头望着顾培,眼里有了笑意,只是故意板着脸,扭着身体,淡淡问:“要吗?”“要什么?”顾培抽抽鼻子,抱起双臂,硬着头皮当做听不懂萧肃的话,“回首掏吗?”萧肃垂首,退下了西装外套,强硬的塞给了顾培,一副不准拒绝的模样。顾培摸着他还发热的外套,手指头轻颤,他装模作样的咳嗽声,“搞得我不好意思,还以为我故意的,回头你感冒了,别找我啊。”“嗯,我没事。”萧肃轻笑,见他乖乖穿了衣服,心里十分欢喜,可又不敢多看,只能扭头走进一个晦暗的巷子里面。“去哪啊?这里好黑。”顾培套上了萧肃热烘烘的外套,立即疾步跟上去,亦步亦趋的在萧肃身后,有些害怕的左右探头看。萧肃感觉顾培贴到自己后背,立即僵直了身体,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杆,他知道顾培怕黑,进来这里还真不是故意的,以前这里还有路灯,多年过去了,路灯也没了,一点光亮也没。“这里好像要拆了,还好我们来得早。”顾培闻言,瞥了一眼萧肃的表情,有些不太好。他跟着萧肃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狭窄的巷子越往里越窄,最后只能一个人往前走了,顾培畏惧黑暗,贴萧肃贴的更紧了,可又害怕他误会,往后一点又觉得不安全,索性也不管,干脆捏住萧肃的袖口。萧肃望着自己袖口,嘴角翘起来,心里有了些暖意,脚步也轻快了。“我以前就在前面,那房子后来我买下来了,但一直没看过,里面很破的,你肯定是没见过的,但是就算你觉得那破的像是猪圈,那也是我住过的第一个家。”顾培一怔,心脏像是被人骤然抓住,疼的叫他倒吸一口凉气,他转首啐了口,承认自己真的在意萧肃,最最见不得就是萧肃卖惨,可他还真不是卖惨,是真的惨。“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萧肃抬手指着前面一个房子,低矮破旧,外面灰砖砌的东倒西歪,屋顶还是塑胶棚子,两扇窗户不过电脑屏幕那般大小,窄窄的大门上面挂着一把老旧的锁。顾培感叹,真的像是猪圈。“忘记带锁钥匙了。”萧肃上前捏住旧锁,叹了口气,似乎很失望。顾培打量了一会屋子,一想到萧肃在这个地方住过,就觉得没法呼吸,那种被人紧紧捏住心脏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沉默了会,顾培开口,问:“你在这里住了多久?”萧肃想了一会,忽然蹙眉说:“八年。”顾培见他忽然变色,赶忙上前,殷切的问:“怎么了?”“没事。”萧肃摇头,可是肩膀却垂下来,眉毛耷拉着,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惹得他难过起来。
顾培见状,心都提起来了,“要不我们走吧?”“不走。”萧肃转身,他走到墙根处蹲下来,直接用手掘开了一些土,扒了好一会,好似找什么东西。顾培无奈的叹口气,实在不知道萧肃干什么,跟过去俯身问:“干嘛呢?”“我这里藏了一块钱。”萧肃收回手,转身望着自己脏兮兮的手,神情惋惜的说道:“找不到了,估计被人挖走了。”“就一块钱,搞那么伤心干嘛?”顾培习惯的从口袋找出纸巾,伸手给他去擦,擦到一半顾培气不打一出来,满心里就想着老子凭什么给他擦,就算他惨,有比老子被他cao的惨吗?萧肃被他忽如其来变脸弄得一愣,但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并未在意,只是把他擦了一半的纸巾小心翼翼塞进口袋,“那时候一块钱是我的全部了,要是那时候丢的,我估计会恨自己一辈子。”顾培语噎,张张嘴想怼回去,可是被萧肃的语气弄得眼圈红了,怎么都讲不出伤人的话,“都···过去了,别想了。”萧肃并不是在意以前,他摇摇头,想摸摸顾培又不敢伸手,最后抬起眼,直勾勾盯着顾培,激动的问:“顾培,我会不会回到以前那样?一毛钱也没的时候,吃饭也吃不上,没鞋子穿,没人在意我。”顾培立即否认,“不可能的。”“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萧肃闭上眼睛,嘴唇紧抿,手脚僵直,感觉要窒息过去似的。顾培也顾不上其他了,上去就把萧肃拉到自己怀里来,轻轻的拍打着他后背,缓声安慰:“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我一直在意你。”这安慰着安慰着,不知道为什么又安慰到床上去了,大战一夜未眠,折腾的顾培骨头都散架了,生生是被萧肃给做昏过去了。第二天一早,气的顾培又指天发誓,和萧肃断交,然后一瘸一拐的出门了。萧肃这次没凑上去自讨没趣了,一个星期也没去找顾培,这反而气倒了顾培,这狗男人吃完了就扔,死渣男。顾培气的肝疼,pi股疼,腰又疼。明明是个声名远扬的优雅绅士1,却被萧肃骗成了0,这去哪说理!在家休养了一个星期,顾培忍不住了,他要重振雄风,再战一百年!可还真是凑巧,恒达的酒会上又碰见了萧肃。萧肃这时候比他还委屈,端着酒杯,低眉顺眼的像只狗,问:“没事了吧?”“老子哪里有事?”传说中优雅得体的大佬顾培直接炸毛了,摔了酒杯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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