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信的。自杀未遂的师座骇人,在这听神汉给他讲《金瓶梅》的虞大少更骇人。
龙文章挠挠脑袋,这大段不堪入耳的详细描写连绵不绝,说的是西门庆和潘金莲在花园里淫乐,西门庆拿绳子把潘金莲的两条腿吊了起来。他真怕虞啸卿什么时候突然给他来一巴掌,或者心血来潮实践一下书里的东西。但始料未及的是,虞啸卿笑了,开始是苦笑,后来恣意张狂,最后释然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龙文章滑稽的腔调逗乐了他。虞啸卿说,不用这么大声。又戳了戳他的肩膀给我让个位置。
龙文章让狗肉下床,自己挤在墙角,给虞啸卿腾出位置。他的师座穿着整齐地直直挺在那,眼睛望着那个日军炮弹填着的洞,神游天外。但他需要龙文章这个话外音来给他提供冥想的背景。可是没多久,这个旁白停了。
他转头看向龙文章,那个人脸黑中透红,耳朵已经烧得不行,趴着的姿势也古怪,微微撑着像在做俯卧撑。虞啸卿一个巴掌把他屁股打下去,让他的身体实实在在地落在床板上,然后不出意外地听到一声变了调的哼咛。
虞啸卿哼笑了一声,说:瞧你那点出息,但语气轻松不少。听书的人没认真听,读的那个倒是读进去了。龙文章低沉着声音央求道,师座……
虞啸卿不回答他,武断地下了评论。龌龊。龙文章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书。归根到底还是本淫书,他说。龙文章算是获得大释,不用再读了。这本书轮不到他们来评判。而且眼下有更火烧眉毛的事。
龙文章侧过身毛手毛脚地去抚摸虞啸卿。虞啸卿看了他一眼没动,兴致不是很高。如此矜持的虞师座龙文章也奈何不了,干脆起身坐在他身上,火急火燎地去解他皮带。
虞啸卿冷不丁地抓住了他的手,问:你看这书干嘛?龙文章拿出无赖样子。打发时间嘛,师座。他想挣开手腕却被拽着倒在了虞啸卿胸口上。虞啸卿的声音听起来压抑着星星怒火,有几分危险,在他耳边说:我不在,你和谁打发时间?你形影不离的副官?感受到扑撒在耳边的潮湿热气,龙文章没出息地哼了一声,咬着嘴唇说:没谁,跟我自己。想……想着师座……
虞啸卿把手松开,这个答案还算让他满意。他谅龙文章也不敢背着他去招惹阿猫阿狗。
龙文章获得了默许后,手脚利索地把虞啸卿的皮带解开,然后低头趴了下去。虞啸卿在这件事上的不专注需要他加倍努力。正在鼓唇弄舌的时候,却被揪着头发被迫抬起头,黑暗中和一对漆黑发亮的大眼睛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对方还歪着头好奇地打量自己。禅达狗王见识不少,但这件事真没见过。
虞啸卿的火压不住了。他吼道:龙文章,管好你的狗。龙文章忙不迭地哄道:好狗肉,你今晚跟瘸子挤一挤。狗肉甩甩毛茸茸的大尾巴,通人性地转头走了。
像被孩子撞破隐私的尴尬,虞啸卿脸上有点挂不住。为了掩饰这份尴尬,他气呼呼地把龙文章推倒。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龙文章配合地把腿缠在了他的腰上,手指搅弄扩张着,搂着他丢了魂的师座轻声喘息。
虞啸卿把他的上衣推了上去,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脯。这是常在战场上的人才会有的身材,没有美国佬那种炫耀式的夸张的大块肌肉,每一块都机动灵巧,敏捷而有爆发力,像是匍匐在山野中的饿狼。如果因为个头和体积而轻敌,是会吃大亏的。
虞啸卿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自己手下最好的百败之将,像是抚摸自己最爱的枪械,恨不得把它一点点细细拆解,用上好的鹿皮软布一一擦拭,再重新精心组装好。把子弹上膛,然后瞄准竹内的心脏,砰,发射。这引得龙文章一阵阵轻颤,他起身坐在虞啸卿怀里,湿润墨黑的眼睛迷蒙地注视着他的师座,然后把东西扶正坐了下去。
虞啸卿不明白这个精巧的杀人武器出了什么问题,卡壳至今。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使他顺畅运作。他箍紧了龙文章的腰,发泄不满一样凶狠动作。龙文章哑着声受着,无法埋怨虞啸卿。
他的师座宁折不弯,枕戈待旦,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只为了把眼前这片沦陷国土夺回来。他却偏要打断他的脊梁,折断他的羽翼,告诉他,他的理想是虚妄。
他的理想需要无数人骨血的浇灌,不只是甘愿为信仰付出生命的张立宪们,还有想活着回来和家人,爱人团聚的迷龙,孟烦了们。龙文章无权决定,只能搂着他敬爱的师座的脑袋,承受这份无处宣泄的怨气与悲伤。
龙文章感觉自己胸前湿了起来。那满腔无处奔涌的热血化成眼泪从眼角涌出。虞啸卿跟孩子一样抽动着肩膀哭了。他摸着虞啸卿乌黑浓密的头发,无力地劝慰,师座,别哭。
他的师座应该定格成一个光辉伟岸,意气风发的英雄符号。挺直的腰背和笔挺的军装成为一个信仰的象征,那也是他所向往的,而不是在此刻无措地哭泣。
这场四不像的情事已经没人在享受,龙文章想抽身离开,却被虞啸卿搂着腰不肯放,像抓着弱水里的一叶浮萍,指望它能渡自己去对岸。他看着他的师座红着眼角,跟被猎户的网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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