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生出几分兴趣,走到他面前。原来不是哑巴,会说话。然后抬起他的下巴。来,说说你和虞啸卿什么关系吧。他只是重复着疼,哭腔也愈重。那人靠在刑具般的台子上把他的眼泪拭了。这当然疼。你又不是女人。做这档子事疼是应该的。副手抖了一抖。
手下犹豫了一下,依然按部就班地进行,没有放慢或放轻动作。他见求助无望,只能咬牙忍着,也不知羞涩地紧盯着他感到疼痛的地方。也许在他眼里,这种行为和拿刀子捅他没什么区别,他只担心自己的肚皮会被白刃穿透,于是他在疼痛和害怕中发着抖。
处长饶有兴致地在他肚皮最凸起的地方按了一下。他发出像狗一样害怕的嘤咛声。手下人不受控制地嗯了一下,而后强作冷静地继续。很有弹性,不会破的。那人开玩笑。但这就说不定了。然后那人在他身上弹弹烟灰,把烟头按熄在大腿处。
死啦死啦挣扎着,哭叫得像个伤心的孩子,不知道缘何招此虐待。如果他的痴傻是装出来的,那过于逼真了。副手皱了皱眉。作此恶行的人轻轻嘘他。乖点别哭,我让好孩子舒服舒服。死啦死啦畏缩地往后退,却退无可退。那人握住他的命根子,技巧出色地揉玩起来。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禁不住蹬踹起来。手下抓住他细瘦的脚踝,开始改变了千篇一律的节奏。
他的脸汗湿通红,对浮现出来的情欲茫然无措,一双眼睛失了焦点,如深渊般漆黑。
其他人把镣铐取下。磨红的手腕隐隐作疼,但没有眼前的刺激强烈。他抓住那人的手腕却拉不开,手臂只能被带着动作。嘴里嗯嗯呜呜的,无法组织成有序的语言。这位处长雅兴不减反增,直到人带着哭腔哀叫一声,手上湿了一片才暂停下来。啧啧啧。我有点明白你们军座为什么看上你了。他拿出前兜的手帕仔细擦干净手指,挥了挥手。他的副手跟上走了。其他人并未有指令。另两双眼睛盯上了他。他以孩童的委屈而无恶意的眼神回望。
张立宪沉默无语。我隔着中间的帘子探望对面温泉里的两人。从隐约的影子能看见虞啸卿在帮他清洗身体,细细的,轻柔的,以以前没有的耐心和温存。死啦死啦并不在意,自顾自地玩水。我不知该高兴昨天之后他仍对人保持的信任,还是该担忧他的毫不提防。而后,我听见了一声清亮的巴掌声。我几乎是浑身的血液都忽地窜涌起来。杀了虞啸卿的心都有了。那边响起水声和光裸的脚丫在地上拍打的声音。帘子被一下子推倒。狗肉,他叫,然后冲着我跑来。咬他。他指着虞啸卿。
我心想这指令不对啊。然后抬头看见站起来的虞啸卿,一半脸红肿起来,愧疚而失落地看着我身后的死啦死啦。虞大铁血挨死啦死啦打倒是新鲜。您干什么啦?他都这样了。我二话不说先护犊子。就是洗洗可能我没提前说,吓到他了。刚才一直没反应,兴许是洗到不好明说的地方了。我无言以对。死啦死啦说什么都不肯和他再单独同池共浴。我们四个挤在了一个池子里。
死啦死啦坦然地拿起池边的小吃和水果填肚子。我们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视线从他身上避开。太多的伤痕印记,此刻变得青紫。虞啸卿盯着他的后背,表情严肃,盯得我差点以为他想在上面纹上精忠报国四个字盖住其他的。他最后还是把视线挪开了。
虞啸卿那不方便,我还是把死啦死啦领回了小醉家。以他现在的情况,可能会和雷宝儿很处得来。不过雷宝儿已经不在这了。死啦死啦自杀前,迷龙老婆已经按他的意思离开了这个伤心地。我的父母现在住在那。乡绅答应我在找到合适房子之前我们想住多久住多久。再也没有那个大嗓门喊雷宝儿叫爸爸,我的父亲也没有了呵斥的对象和赶来调和的中间人。空荡荡的院子寂静到我们无法忍受。所以剩下的几个炮灰都避开那,偶尔来小醉这开饭。
以往常我们的穷极无聊和幸灾乐祸,他们巴不得也摸着死啦死啦的头哄他喊声爸爸,但没人这么做。他们摸摸死啦的脑袋,拍拍他的肩膀,捏捏他的手,像远方长辈爱抚不熟悉的侄孙。这样劫后余生的重逢让人想哭哭不出来。阿译拖着鼻涕跟个上海小女人一样要哭不哭的,含糊不清地说,团座又在逗我们玩。他想笑,但比哭脸还难看。
我们各自去劈柴烧饭,洗菜喂鸡。小醉给死啦搬了个板凳,让他不要坐地上。他又把鸡撵得到处乱跑,飞上了墙头树梢。看来他令鸡犬不宁的能力是天生。想到这,我一拍脑袋,拽个人就问,狗肉呢?克虏伯摇摇头。
狗肉仍在禅达街头游荡,搜寻着他好兄弟的气味。时隔一个月死啦的气味重新出现,令他疯狂。但现在没人知道它的踪迹。我们是后来在街头转角撞见它的。炮弹一样的狗肉差点把我们两人都撞翻,然后猛扑到死啦身上,用口水给他洗礼,急得冒出了狗王平时不会有的嘤咛。这么一条威猛的大狗无缘无故扑上来,死啦却没有害怕地搂住了狗肉。
我们还在街头邂逅了不辣。不辣拄着拐摸摸死啦死啦的脑袋,说现在倒好喽,可以和我一样当个叫花子了。他告诉我们,自己也要走了,回老家湖南。他蹦跶着,用一条腿,在远处冲我们用力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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