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个人用手臂搭出个人肉座椅来,把小瘸子抬上跟献宝一样带给他的父母。孟父含着泪把瘸了腿的儿子搂进怀里。旁边的迷龙大大咧咧地揭人老底,把孟烦了前天想父母哭得多么多么惨添油加醋一番。
孟烦了急得用好腿踹他,又不能说自己哭的不是这个,却被孟父制止。“了儿,注意教养。”以往严厉的话语今天听起来却很亲切。孟烦了低眉顺眼地回答,“了儿知道了。”然后在背后给人比个小手指。
一片欢庆的氛围里,孟烦了瞄见龙文章刚把洗好的军装搭在晾衣绳上,随便在身上擦了擦手,笑脸迎来。寒暄了几句后,龙文章把人请进屋里喝茶。东拉西扯,漫无边际的。
孟父看在他照顾孩子这么久的份上,也耐下性子和他对答。只是感觉这人心不在焉的,就在快要发火之际。外面军车喇叭响了两声,有个人跳下车来。
龙文章精神一振,马上摆出个诚恳样子。“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能否答应?”孟父看看门外,来的正是虞啸卿,也算是找到孩子的恩人之一。于是赶紧站起来要去感谢。
虞啸卿大步跨进院里,跟人招了招手示意不用起。龙文章就递了个眼色,说:“正经事让虞团座跟您说吧。”孟父正觉得奇怪,龙文章已经把孩子们叫进来排成一排。
虞啸卿破格给他做了个揖,说:“孟老先生,我知道您学识渊博,一心冶学。我的请求可能有点强人所难。但这些孩子都是战时遗孤。我想聘请您给他们当老师。这对您来说是杀鸡用牛刀。本来不该麻烦。只是这人要随我上阵杀敌,照顾不来。还希望您体谅一下。”
孟烦了在一旁拉拉父亲的衣角,满怀期待。他既不愿意离开伙伴们。也不愿意看龙文章走后伙伴们又变成一群没母鸡护着的小鸡崽。那滋味着实难受,他体会过了。
还没等孟父回答,屋里就炸开了锅。小东北佬嚷嚷着:“鳖犊子玩意。又一个要走的。”“兽医找儿子,你要找哪个咯?”“肯定有原因的。是不是他要抓你走?”“你们哎呦,踩到我脚了。你们听我解释。”
闹哄哄的一团。虞啸卿一手把孟父解救出来,在院子里继续谈正事,留下龙文章应付这一团糟。孟父看这一幕也有点触动,说:“教书育人也是文人本分。跟何况你这样说,我却之不恭。”
那边龙文章总算哄好了一群泪眼汪汪的孩子,正展开双臂尽可能多地把人拥进怀里。这看得虞啸卿也有几分不舍。直到看到有人偷偷把眼泪鼻涕往龙文章身上抹,才干咳了一声,背过身去。
孟父搬进来那天到处都是书,多的是孤本。孩子们力气小,一人抬个五六本小蚂蚁一样搬进原本龙文章的卧室。大部头的一本更是比砖块还重,有人干脆驼在背后,跟搬米袋一样。
孟父叮嘱着小心小心,孟烦了则在最后接手,把书按分类摞起来。蛇屁股随便翻了下,趁人不注意就把书往怀里揣。孟烦了眼尖。“我说您大字不识几个,拿走了看得懂吗?”蛇屁股嘿嘿一笑。“看看画嘛。好稀奇的。”不辣凑过来说:“是哎,你看这个人没有头还能活。叫什么天?”
“刑天是吧?真是的。快藏好。晚上一块看。小太爷给你们说道说道,什么叫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还没说完,俩人头挨着头看着书走了。气得孟烦了在身后喊,“别弄脏了啊。记得还回来。这可是孤本。孤本知道吗?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转头又看见迷龙对着一本书研究,嘴里嘟囔着,“这啥玩意啊?俩人光着膀子叠一块?害不害臊啊?”一本卷起来的书稳稳地落在迷龙脑袋上。孟父把金字开头的着作从他手里抽出来。“不是让你们别乱碰吗?你还没到读这个的年纪。幼齿顽童,见识肤浅。”迷龙翻个白眼,在孟父身后张着嘴但不出声地模仿他刚才的样子。孟烦了憋着笑,说:“父亲大人,了儿都按你说的理好了。”迷龙又挤眉弄眼地唇语道父亲大人,被孟父瞄见瞪了一眼,赶紧溜了。
龙文章再回来时,和以往大不相同,穿着整洁的军装,整个人得意洋洋的。他在门口一把抱起阿译,问:“他们最近还乖吗?”阿译开了口却被出来的孟父打断了。
“乖什么乖?难管教得很。我算是被你给诓骗了。你瞅瞅我这书上被画得,还好是铅笔。”龙文章探头,一只王八在空白处趴着,甚至还有小水池子和水草。
龙文章涎着脸笑。“还挺有意境嘛。这小子将来画画没准不错。”孟父习惯了他这不着调的样子,撇了一眼,把人让进来。一伙人瞧稀奇,对他评头论足。只有阿译一脸羡慕。
孟烦了损他。“人模狗样的。”孟父看他一眼,他立马改口。“人靠衣装。”龙文章把阿译放下,揉了揉他脑袋,咬着牙说:“你呀”
晚上大家伙把桌子拼在一起吃饭。龙文章把身上带不走的值钱物件去黑市倒腾了一圈,给桌上添了几道肉菜。
在厨房忙活完后,孟母和小醉也上了桌。
孟母知道小醉的身世后格外心疼,总是照顾着她。说起来夫妻俩是老来得子,如果是正当壮年,那孩子怕是也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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