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只手传来的寒气冻住,李承泽只觉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被那只手定在那里,连下颌都被冰封无法张开嘴发出声音,即使那手现在攀爬上他纤长的脖颈、像扼断一根草茎那样掐断他的喉咙,他也无可奈何,连呼救都做不到。
但对方没有,那只手只是停留在李承泽肩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踌躇还是畏缩,连摩挲都没有一下,只是长久地按在那里,握着他的肩膀,没有下一步动作,却又不愿意放手。
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李承泽满脑子都是自己身体里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声,只觉得胸膛都快被猛烈的跳动撞碎,肩上的压迫感突然消失了,他顿时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浑身都像要零散开一般,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栽倒,双手下意识地挥动想要抓握住什么稳住身形,竟还当真叫他握住了一段冰凉的硬物,不至于仰面瘫倒在地。
但附近除了他脚边低矮的书案就是轻巧精美的灯台,连最近的博古架离他都有两臂开来的距离,那他手里握住的……是什么?
是什么东西在他快要摔倒时恰巧出现在他抬手的位置,像是主动送到他手里那样娴熟,仿佛从前已经递过了千百遍。
“哈……”李承泽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声比吐息重不了多少的轻笑,手上不由得攥紧了几分,心下了然,“是你。”
掌心覆着的那条手臂微微颤动了一下,李承泽突然感觉到一团寒气逼近,大约是因为面前那团难以名状的轮廓凑上了前来,只不过看起来像是瑟缩了几分,谦卑、恭顺,不复方才的骇人模样。只不过虽然不再煞气逼人,却仍旧不安分,一只手臂被李承泽搭着,另一只手却悄悄在暗中探上他的腰身。
这分明是再诡异不过的情形,但李承泽手中握着对方的手臂,悬起的心却一下子就落了地。
他只当这是一个怪诞又缠人的梦,大约是他日日神思不宁寝食难安,才会在好不容易入眠后眼前浮现这样荒唐的景象。
任派范无救暗中尾随往北齐去的那天,消息传来得突然,范无救甚至还是一大早从李承泽榻上被踹下去的。门客养来不外乎就是做这些脏活,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范无救前一夜没在床上讨着好,走的时候还嘀嘀咕咕的,让李承泽等这一趟结束得好好赏他。
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不过几日的功夫,李承泽却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总归是应了的。范无救下狱,依他的身份光是让谢必安去那一趟就已经足够冒险了,他自然再没见过刀客一面,这些天眼前每每浮现的,就是范无救嘴上念叨着讨赏,脚下却一刻未曾耽搁就匆匆出发的背影。
腰上的手已经摸索进了他的衣襟里。李承泽缩在内室看书图个轻快,衣袍只是拢在身上松松一系,下身连亵裤都没穿,更别提腰带了。那只手熟门熟路地伸到他最贴身的一层衣服里,顺着腰胯就往他赤条条的腿间摸去。刀客的手本就粗粝,动作又莽撞,从前就没少挨他的斥骂,如今那只手又凉得惊人,就好像一块从极北之地开凿下来的冰川碎片,划过李承泽养尊处优的金贵皮肉,冷得砭骨还磨得刺痛,却让他不由自主地软了腰。
最隐秘之处被触碰时李承泽膝盖一酸,撑着按在掌下的手臂身子晃了晃,而后埋下头,笑得连肩胛都在颤抖。
看来这不仅是一场梦,还是一场诡异到了极点的离奇春梦。
百合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