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怒气冲冲,指着眉下痣喊他出来。
眉下痣咬着糖,不情不愿走了出去。
我听见小平头用方言骂了他一句什么,骂的很凶很大声,我在教室最里面都听的很清楚。
同学们大气不敢出,都低下头写着作业。
数学老师站到讲台上,说我们继续上课。
早上的课很快就上完了,我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发现今天菜好多。
每个窗口都站着一个阿姨,我排队打了三个菜,端着盘子坐到了角落里。
菜也很好吃,我想着下午放学来打几个菜,带回去给我哥吃。
我跟我哥到这个县城快一个月了,我下面的口子现在不痛了,就是尿尿的时候偶尔有些痛。
前几天我哥带我去诊所里看了医生,那个医生说我阴道口已经修复好了,就是还得连着吃一个星期的消炎药。
上次开的消炎药已经吃完了,这个诊所里开的消炎药没有上次的苦,但是我哥总是很准时地提醒我吃药,天天喊我,喊的很烦人。
我哥在的时候我嫌他烦,现在半天没和我哥说话了,我又有些想他了。
食堂里还有电风扇,我吃着饭都很热,我哥在外头是不是更热啊?
我吃的快了一些,想着下午放学来食堂打个饭,顺便去小卖部买根冰棒给我哥。
我收盘子的时候,看见了数学课代表。
她和三个女生坐在一起,她们三在聊天,课代表一直在低头吃饭。
看见课代表抬起头,我就和她打了个招呼。
她对我笑了一下,但是其他三个女生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有两个女生带着明晃晃的恶意,我觉得她俩有点眼熟,应该是同一个班的。
我走到教室的时候,衣服都快湿完了。
外面太热了,太阳暴晒,头顶的吊扇风力也不大,我把旁边窗户打开,趴到桌子上,等着凉风吹进来。
树上的蝉叫的好吵,我好想爬下去把它给捉走。
后边的眉下痣也好吵,我好想转过去堵住他的嘴。
午休铃响了,班长坐到讲台上喊安静。
眉下痣不说话了,他开始扯我的头发。
我哥早上给我扎的辫子要被他扯乱了。我很烦,警告了他一句。
眉下痣不扯我了,他一直在我身后碎碎念我名字。
我问他喊我干嘛,他又不说。
他就一直喊着,学我的口音喊。
他天天跟个神经病一样,我要被他给烦死了。最后没办法,只能拿纸团塞进我的耳朵里睡我的午觉。
下午是小平头的语文课。
他今天很生气,上课前把我们都骂了一顿。他点名眉下痣,要他把“尊师敬长”抄100遍,下课交给他。
我觉得眉下痣挺无辜的,明明是老师先不尊重我们。
虽然他也很讨人厌,但是数学老师更讨人厌。
眉下痣哦了一声,坐下了。
小平头喜欢用方言讲课。
他问我们,《秋天的怀恋》这片课文,作者要表达的是什么情感?
有同学回答,作者要表达的是亲情,表达母亲对作者的一种无私的爱。
小平头点点头,扫了一圈,点我的名字。
他问我,什么是爱?
我站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
什么是爱?我没有母亲,我不知道母亲无私的爱是什么爱。
班里同学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后边有几个同学看我答不出,开始笑话我。
坐在我后桌抄着“尊师敬长”的眉下痣喊,老师,她听不懂方言。
小平头刀了眉下痣一眼。他拿着刷子走下来,用普通话问我,什么是爱?
后边有几个同学起哄,说老师她不会说普通话。
小平头吼了他们一句,说问你们了吗?这么积极,你们来答。
班里安静了,小平头看着我,问我是不是没预习课文。
我没有说话。
小平头拿刷子打了我手掌,叫我坐下了。
他走到讲台上,开始讲解课文。
眉下痣在后面戳我,问我是不是没有母亲啊?
我瞪了他一眼,他真没礼貌。
眉下痣抓抓头,说我天天都看见你哥来接你,都没见过你爸妈。
我一点不想回答他,不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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