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翻涌的呕吐感难忍,岁岁眼睛都快翻到天花板了,手指依然飞快输入指令——信号塔有广播系统!
微型终端从她半敞的怀里掉出来,一根线缆插上信号塔控制台,另一根在里衣里贴身连接手腕上的端口。
另一边塔下,奥斯卡直接掀起陶丽尔的下颌骨,她的脸居然只是一张坚硬的外壳……三个男孩目瞪口呆。奥斯卡·安德鲁斯反应极快,他查看着陶丽尔脸后面密密麻麻的义体线路和在寒风里颤动的人脑,发现没有可以用的东西,恼怒之余上手对线路一通乱扯,再用力合上她的头骨。
“洲际公学演习频段已开启。处于基奈峡湾各处的年轻战士们,经过信息役紧急抢修,各地信号塔将于十秒后恢复工作。你们已进入联合政府军团监控范围,演习影像将被保存,请至演习区中央地带收听频段内指示,谢谢!”
“妈的,怎么这时候恢复了!”
奥斯卡和他的两个跟班吓坏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剥下陶丽尔的衣服给自己取暖,现在只想趁着信号塔摄像头功能恢复之前赶紧离开这里!他们躲进岁岁所在信号塔的“盲区”,拾起陶丽尔的随身武器向着冰川融逝的方向落荒而逃。
而岁岁,扶着脏兮兮的控制台大口喘气。她刚刚用假声脚本上传了一段语音伪造信号塔广播。
往下面偷偷看,只看到陶丽尔躺在那里,以及她身边朝着某方向有去无回的脚印。
岁岁赶紧爬下塔去查看陶丽尔的情况。
岁岁探了探陶丽尔的鼻底,心里一凉——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接着岁岁也像奥斯卡一样发现了陶丽尔下颌的秘密——那里有一条为不可见的模线,手指伸过去用力掰……是可以掰开的。
岁岁想起林时修理浮空车和其他赛车时也是这样把前引擎盖打开。陶丽尔体内义体的中枢系统居然就在头部,岁岁替她检查,许多借口被扯下来,对不上哪个是哪个。
她壮起胆,捏着看上去比较像总电源的线缆试着插回去,下边就是陶丽尔还在冒热气的大脑,上面是复杂精细的线路和血肉——又到了岁岁不敢喘气的时候,她忍不住去想——林时亲吻陶丽尔的时候,手指有没有摸到她下颌的模线?
伴随着很轻的一声“咔”,岁岁盖上陶丽尔的头骨,屏息盯着她的脸,一秒——两秒——三秒——
陶丽尔开始虚弱地呼吸。
岁岁彻底松了口气,直接倒在陶丽尔身边。
只是陶丽尔依旧不醒,呼吸也断断续续的。体外没有致命伤,看只是控制中枢暴露在寒风里,遇冷自动关机了。
少顷,岁岁艰难地扯着陶丽尔的胳膊,把她扛到自己背上,一步,一步,顶着风雪蹒跚地向前行进。她不能把陶丽尔丢在这里,尽管每个人身上都有最后的一颗信号弹,但岁岁根据信号弹的型号和如今的天气可以判断——信号弹拉开后没多久,远处的乌云就会飘过来,凭借那一点点黄烟或许等不到军方找到陶丽尔的身体,她就要冻死在这里了。
她把终端另一头连上陶丽尔的手腕接口,查看陶丽尔体内义体的数据——很多精密的线路被扯得乱七八糟,剩下的义体又因为低温暂停工作。
照这个情况,得带她到一个暖和的地方,检查一下关键的几根线路有没有连好。
岁岁拖上自己的行军包,背着陶丽尔,往前走了一段路,她的任务卡又响了:“鉴于你刚刚的行为,系统判定为:负重行走。触发隐藏加分。”
岁岁惊喜交加,差点摔倒。
原来这样也可以加分吗!
按照奥斯卡他们争吵时说的,这一伙人应该是想走捷径穿过这片海去到对面的大陆。但每个人的义体都接二连三的宕机,再厉害的改装人在这里也被打回血肉之躯。岁岁决定带陶丽尔绕远,沿着山脉的方向朝峡湾东部去。
途中,岁岁还需要修复网络,刚才她修好了一座信号塔,只能等大陆各处其他信息役的同学把更多的塔都修好,信息才能联通,她才能找到自己匹配的队友小薰在哪。
只是扛着一个人实在太累了……哪怕陶丽尔是个女生呢。岁岁一步步往前走,走不动了就单手扒着山石往前爬,爬到作训服外面都磨破了,只是好歹,身子热起来了。
好不容易坐下来吃些食物,发现自己带的面包和香肠都冻硬了,磨得岁岁牙齿生疼。她动了动脑筋,用自己的微端重启陶丽尔的单分子线,植入武器的功能还能用。
虽然切割力没有杀人那种致命程度,但切个面包香肠还可以。
于是岁岁握着陶丽尔的手腕,小心地切切切。
切着切着又想起林时用舌尖挑逗陶丽尔的情景。单分子线这么锋利,他为什么不怕?还是说为了和陶丽尔接吻,他宁可冒着掉舌头的风险?
岁岁想想又有点低落,但不管怎么样,她都没考虑过要把陶丽尔丢下。
六个小时后,天黑了。精疲力尽的岁岁带着陶丽尔躲在岩洞里休息。她把自己的降落伞拿去烧掉取暖,她们没有走到森林地带,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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