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彭放先生吗?这里有俩具遗体需要您认领。”
颤颤巍巍的开口,又闭上了眼。
彭放在听到父母名字的那一刹,仅剩的一点幻想也破灭了,怎么就抛下我了呢?怎么就出意外了呢?怎么就……
“是彭放先生吗?关于查封,需要您进一步的配合。”
飞来横祸,甚至不单行,彭放怀疑自己在做梦,可清晰的痛觉告诉他,这是现实,事实远比梦境残酷,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可所有的所有又都是不可逆转的真实存在。
他收拾好情绪,穿上黑西装,打了个规规矩矩的领带,可人真正难过的时候,笑比不笑还要落寞。
镜子里的脸,再不复往常,心已被埋葬,徒劳一场空。
是鸣笛声,彭放还以为是自己耳鸣呢,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早已变绿的交通信号灯。
甚至连丧事都无法办理,彭放只能隔着那层玻璃,看父母最后一眼,目送他们火化,葬在以他目前能力选择的最佳坟墓。
“彭放”他写的很慢,但笔画太少,少到他就算一笔一笔的摹,也就只有20下罢了。
“啪嗒———”
泪晕染开录后那一“捺”,彭放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
“再见。”
相框里的人似乎笑了,他们在回应,
“小放,愿你平安喜乐。”
彭放逃也似的离开,忽忽钻进车内,泪奔涌而出,他只能一个人哭泣,躲在角落里。
虽说自从他进入公司以来,父母似乎很少在明面上关心他了,但日常透露出的种种,现在想来,更像一把温柔的未开刃的刀,一下一下的刺在彭放的心口。
早知今日,就多和父母交流了,留下更多的回忆,用来缅怀,用来铭记,彭放在心底质问过去叛逆的彭放,为什么?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他们似手早就料到了这一遭,后路也准备好了,但只是给我的后路,财产股份各种能移的,都给了我,但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等来的是
此等噩耗。
彭放不想理解,但这些太好懂了,他无法逃避,他也
不能逃避。
“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rry……”
彭放彻底死心了,原先的那众狐朋狗友,他不指望,“树倒猢狲散”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少说在商场摸爬滚打,也有近十年了。
还没等他数落,骂街,原炀就拔来了电话。
“刚刚在忙,找我什么事儿啊?”
要是放在以前,彭放听到原炀这种嗓音,还压低声音,他指定要调侃一番,可今夕不同往日,他没有心情开玩笑。
“忘了和你说了,我昨天飞到加拿大。”原场现在应该在客厅,他恢复了往常音量。
“你什么时候回回?我有事需要你帮忙。”彭放本想着算了,但他现在好像只能和原炀诉苦。
“什么事儿不能在电话里头讲清楚,吱吱唔唔的,你小子不会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吧?”
还不等原炀继续他莫名其妙的揣测彭放开口了。
“没有。”语气很平静,连一句脏话都没有说。
“你怎么回事儿,鬼上身了?”原炀就差钻到电话里头,将彭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个清。
“没什么,就是我家出事儿了。”彭放依旧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我c,你等着,ad,我马上回来。”原炀许是看到了新闻吧,”你去找原竞了没?”
“还没有。”彭放不想求助原竞,一是不想牵连,二是他的事业也才刚刚起步。
“那你先去找他,我过段时间就回去。”原炀那边传来顾青裴的声音,“行,那你多保重,我先挂了。”
彭放摊坐在沙发上,死死抓紧抱枕,到底是找小竞,还是不呢?他在犹豫。在害怕。
“叮铃铃———”
掉落在地的手机发出声响,“小竞?!”看来他也知道了,终究是瞒不住的。
“二哥,你现在在哪儿?”刚接通,就传来原竞焦急的话语。
“哈哈,没事儿的,二哥在家,好着呢,你就别瞎操心了。”彭放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漏洞百出。
“二哥,我可以帮你的,我已经找到线索了。”原竞应该在跑步,他在喘气,“我现在就去找你,你别动。”
“唉,行吧。”彭放觉得自己养大的弟弟,真的很好。
“那二哥,你答让我c,我就帮你。”
突如其来的一句,原竞语气正常,甚至可以说,庄重?
彭放怀疑自己幻听了,可身体却下意识地跑向门口。
“二哥,你是来接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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