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动手术啊。”乔维桑一听就明白爸妈的意思了,“你想动手术?你都这么大了,没风险?”
“动手术!”乔心远低低地喊了一声,一脸茫然失措,“我不想动手术,我就想让他们帮我通过体检,才答应来的,奶奶说做手术风险很大。”
乔维桑笑了,乔心远这话一说,整件事他都串起来明白了,“他们把你当儿子才接回来的,指望你有出息,再给他们传宗接代,怎么可能不给你做手术,骗你跟奶奶什么都不懂呢。”
乔心远这时也顾不上害怕乔维桑了,走过去往床边一坐,眼泪就下来了,“我不想做手术,我害怕,他们怎么骗我和奶奶呢。
说着抬起头,忽然拉住乔维桑的垂在扶手上的手,软乎乎的泛着水汽,乔维桑看了他一眼,乔心远眼泪又流下来一串,哭着问来到这里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哥,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呢。乔维桑看着乔心远的眼泪心想,他是想管这个弟弟,但只限于帮他适应适应,对他好点不让爸妈折腾他,再深了的事……他临近毕业,答辩工作一把抓,忙得要命,乔心远这事不是小事,乔维桑要是真想管,也不是管不了,但为了个刚见面半天的弟弟,值不值当地给他个保证……
乔心远见乔维桑也不说话,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用胳膊擦了擦脸,起身去打开了衣柜,把刚收进去的衣服又全都拉了出来,从床底下拿出自己的包开始收拾。
“嘛去?”乔维桑站了起来,“离家出走啊?”
“我…回杭州,再找我老师想办法。”乔心远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但是语气很坚定,头都不抬,收拾得非常快,“我不能做手术,县里的医生说了,动了手术身体就完了,我不能完,我还得上学工作。”
乔维桑有点心软,但没拦他,只说:“其实,你动手术随手耽误时间,对身体是不好,但不怎么影响你上学,顶多晚几年呗。”
“不能晚,已经晚了两年了。”乔心远抬起脑袋,眼睛红红的,已经不哭了,看着乔维桑,“我得早点挣钱,然后照顾奶奶,她已经七十岁了,我读完大学她就快八十了。”
“……太晚了。”乔心远说,低下头后,乔维桑看见又有几滴眼泪落了下去,掉进包里,被乔心远拉上了。
乔维桑看着动作利落的乔心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早就不记得奶奶长什么样了,奶奶带着乔心远走的时候他才六岁,正是满脑子玩儿的年纪,不会记得那个老人是怎么把他带到六岁的。
但乔心远记得,奶奶带了他十七年,每一天他都记得,他可以不为自己活,但他一定要为了奶奶活。
乔心远在他发愣的时候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了,只有那么小一个包,他从包的夹层里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十的钱,犹豫着走过去递给乔维桑。
“哥,你能不能帮我买车票,送我去车站。”乔心远说完这句话有些紧张,用力抓着那张钱,他只带了五百块钱来,是奶奶所有的钱了,他不想浪费一点,所以鼓足了勇气才求乔维桑送他一下。
乔维桑脾气大,但是个好人,乔家就出了这么一个心软的人,这是来之前奶奶告诉乔心远的。
所以乔心远来了以后不搭理爸妈,但听乔维桑的话。
乔维桑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了,这时垂眼看着捏了五十块钱都不舍得松手的乔心远,也没说话,脸上没表情,眉眼压得很低,看不出眼里的情绪。
乔心远举了一会儿乔维桑都没接,乔心远又有点想哭了,他忍着眼泪,说:“其实我自己也可以,不麻烦你了,谢谢哥。”
说完放下了手,把五十块钱又塞回信封里,拿起了包。
乔维桑大手一抢,包就被夺走了,乔心远愣了一下,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又抬头去看乔维桑,那人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似乎有点无奈,其他更复杂的乔心远看不懂,只知道乔维桑又把包打开了,把衣服都放了回去。
“过来。”乔维桑倚着柜子叫他,乔心远走过去,又被抓了抓头发,乔维桑看着被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弟弟,忽然笑了,大手捏着乔心远的两边脸蛋用力一捏。
“哥中午怎么说的来着?”乔维桑问他,不等他回答,自己抢着回答了:“爸妈不管你,哥管你。”
“我知道你不信凭空冒出来的亲哥,但是求我的话你已经开口了,你就得把我当亲哥,我对你好,你就听我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乔心远呆呆地说,“哥。”
比之前叫得都情真意切,发自肺腑。
“小势利眼儿。”乔维桑笑了,“累不累,睡会儿吧,我做点事儿。”
乔维桑的卧室很大,床也是双人床,铺了张凉席,他这屋没空调,只有一个风扇,乔维桑不是很怕热,懒得装了,他把风扇开到最大,呼啦呼啦地吹着,乔心远平躺在凉席上,很累很困,但睡不着。
床上的人翻来覆去半天,乔维桑代码没写多少,净听乔心远折腾了,最后实在受不了从桌子上拿了个花露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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