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沉了,天上挂着零星几颗闪烁的星辰,洗完澡后的沈星尧在卧室没有看见傅世谦的身影,便依照习惯跑到了男人的书房去找他,果然傅世谦还在桌案上加班。
男人手里拿着文件,只是抬头轻轻拂了他一眼,“只穿着件浴衣到处跑,也不怕着凉。”说完,视线又落回手中的文件上。
“不冷的。”男人这话就是默许了,沈星尧不怕打扰他,迈着小步子蹭到傅世谦面前,用手碰了碰他,“你看我手多暖和。”
“这也叫暖和?”傅世谦从来不会对这刻意跑过来撒娇的男孩置之不理,放下手中的文件,改换成握住男孩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搓了搓,“都成小冰块了。”
雪城常年都是冷的,沈星尧以前没少挨冻,但傅世谦的家里总有供不完的暖,好像男人一个人霸占着一个太阳。
被男人捂着手的沈星尧大胆地把手抽出来,直接勾上傅世谦的脖子,人也往坐着的他身上蹿,“那星尧全身都冷,主人抱我一会儿吧。”
虽然自把男孩接过来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沈星尧也从十五岁的小孩成长为成年,但是身高和样貌都不曾变化太多,还是只有一米七出头,面相长得也像个小孩子,总是能依偎在男人怀里,蜷缩成一只小猫。
傅世谦没有再说话,只是自然地用手拦住他的腰,把蹿进怀的男孩抱得更紧了些,注意力再次放到了刚刚没看完的文件上,只有在沈星尧挣扎移动的时候,才会轻轻拍一下他的屁股,“再乱动就把你扔下去了。”
“扔下去,我就去给主人暖被窝。”沈星尧有一句顶一句,总是哄得傅世谦无奈又顺心,把他锁在怀里更紧,又不忘叮嘱一句,“真给你扔下去。”
沈星尧轻轻哼了一声,不再顶嘴,安静地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静静地看着傅世谦的侧颜出神。有些想法他憋在心里很久了,从两月前傅世谦给他办完成人礼后就想说了。
男孩的心还是在纠结着,视线飘忽到傅世谦手里面的文件上,下意识与男人一起在心里着,还没等对方判决签字,他就忍不住先一步开腔,“这个人还有脸皮让主人拨款,之前让他去建设旧港投了那么多钱,半年了连个响都没听见,谁知道钱全都跑哪儿去了。”
跟着傅世谦久了,男人也不避讳让他看见国事,沈星尧自然也就自己摸索出了门道和自我见解,旧港他前段时间还去过,那破旧的几艘货船看着都快沉底了。
“主人,你最好查查他贪了多少,别让这次的钱再给他打水漂了。”沈星尧替傅世谦愤慨着,不自觉说话都有些激烈。
傅世谦没有理会他,静静地把这位官员的请款申请看完,随即就签了一个通过。“主人!”沈星尧看着男人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有些不高兴地说着。
“星尧挺棒的,都会替我处理商务了。”傅世谦顺着他的背给他安抚,像是在哄一只炸毛的小猫,却还是对他点点下巴,“把你手边的公章给我递过来。”
沈星尧撒脾气似的一下把那公章夺过,死死地攥在手里,躲着傅世谦的手,“不给!不能给他批,有这钱给坏人还不如自己吃点好的。”
也就只有沈星尧能给他这样耍小性子,傅世谦还不生气的了。“你哪顿吃得不好了?”傅世谦听着他这小家子气的醋话无奈地笑笑,揽着他腰的手下移,又不轻地拍了下他的屁股,“国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好了,快给我。”
“你要给他批我就不给。”沈星尧把拿着公章的手背到身后,被傅世谦又捏了捏身子这才勉强软了下了,“好吧,给你也可以……”
这话这模样,又是想向他讨什么东西了。“这次又想要什么?”傅世谦对他的男孩这种作风从来都只是无奈宠着,说人家是贪官,他自己不也圈着章子要东西,更是个胆大妄为的小贪官。
沈星尧思考一阵,正好借着现在气氛活跃,便撒着娇似的把手又勾上傅世谦的脖子,“我想帮主人分担点劳累,主人能不能让我在工作上为你做点什么?”
愉悦的气氛却在这一刻有些僵住了。傅世谦偏头看了他一眼,“你会什么。”男人的语气不含轻蔑,像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在沈星尧看来,这已经算是傅世谦的一种近乎明言地拒绝了,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他可不想被说一句就放弃,好事多磨,“我不会我可以学,主人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被窝都凉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我看你每天都挺充实的,不像有多闲。”傅世谦似是打趣地用玩笑再次否决了他的想法,顺势从松懈的沈星尧手里拿过公章,往刚刚审批过的文件上一叩章,“在家安安生生待着不好吗?”
沈星尧有些执拗地闷哼一声,“不好!”他娇纵得紧了紧圈着傅世谦脖子的手,见对方不为所动,又试图挣扎引起男人的注意,可对方还是无动于衷,视线已经落到下一份文件上。
“你再不理我,我就睡觉去了。”见自己的行为不再得到傅世谦的回应,沈星尧也愈发地耍着性子,说话声也是那种不高兴的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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