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方纪。
刚刚办完替唐茵送信送布匹的差事,又收到她的信希望她去帮她。
方纪便知这次去了可能就回不来。因为唐茵不愿意见她。
能让她给她写信,还在信中唤了多年前的昵称。方纪羞红了脸,用手抚着那两个字心中难以平静。
激动大过于害怕,知道是要命,送死的事,还是嘱咐了手下的女兵们后就匆匆赶去。
唐茵没想叫她直接送死,她不是那么卑鄙的人。她只是想让方纪替她带兵,毕竟她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好。
短时间内挨了两顿板子,打得稀烂。就算有神丹妙药也不可能三日就见效。她打算和方纪一起上战场,不过自己得暂时坐在战车里观战。
也就是说,如果方纪战败了,她也跑不了。
方纪知道之后很诧异,回绝了这个命令。
“我自己去就好。”
她很久没有见唐茵,眼神不敢在她的身上逗留太久,却注意到唐茵这半年内吃了不少苦,也没有了从前意气风发,大大咧咧的微笑和随时露出的洁白贝齿,去哪儿都像花蝴蝶一样,见到漂亮小女孩就要忍不住逗弄。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那个魏璃。
也真的过得很苦。
方纪见唐茵不表态,以为她默许了自己的回绝,刚刚打算走出她的营帐,就听见唐茵唤她:“老师。”
方纪顿住,轻轻的“嗯”。
唐茵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称呼过她,好像还是从前在练箭场上的时光,只要去到那个地方就能见到喜欢的人。每一天都过得期待无比,无比欣喜。
毕竟是喜欢的人在叫她啊,方纪的心扑通扑通的跳。
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回话,只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里。她几乎要祈求时间暂停,而唐茵只是轻轻道:“这里没地方给你睡。睡我这里吧,床比较大。再部署一日也不迟。毕竟你刚刚过来……”
方纪顿了顿不知道应该作何回答。唐茵似乎有些尴尬,正趴在床上养伤,屁股抽着疼,更别说想做什么事情,而她也不可能与方纪发生关系。她在她眼里麻烦无比。
她甚至一想到这点就有点讨厌她。不过方纪这人是最好用的,实力又很强,绝没有现在就抛下的道理。
方纪僵硬的转身回头,发现唐茵并没有看她,而是趴在床上翻阅兵书。
她在信里就了解了唐茵的部署与敌方的详情。这城池原本就是天朝的城池,城中各处关卡要塞她们之中也有老兵熟到不能再熟,就算被敌军重新部署,地利这一点也是被她们占了,这一仗其实不难。
唐茵目不转睛的盯着兵书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招呼方纪:“过来休息吧。你能这么快赶过来,想必是一直都没有歇息……”
她见方纪像木头似的杵着不动,面无表情的斜了她一眼:“不困吗?”
方纪脸红的靠近,盯了唐茵身旁的空位许久许久,终是不肯坐下。
唐茵倒是坦坦荡荡,眼神在兵书上未曾移开,左手却跟没事人一样朝方纪的手上一拉,那么大力,方纪就那么跌坐在她身边,靠的好近。
一瞬间,方纪的浑身上下都红透了,她小心翼翼,不知所措的直着身子在床上坐好,偷偷瞥唐茵,还好这人根本没有看她,不然见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小姑娘似的爱脸红,势必又要觉得她很讨厌了。
她知道唐茵讨厌她,不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做什么都是错的,方纪明白这个道理。
她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离唐茵近一点点,更近一点点。喜欢一个人,爱慕一个人,深深爱着一个人,这种心情又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
她要是能控制,未必想做这么多年的傻瓜,毕竟唐茵对她,怎么看都只是年少轻狂之时落下的一时新鲜罢了。
她心里却是开心的,毕竟这样的机会,此生恐怕只有这最后一次了。自己在脑中反复排练过的,她们能像现在这样静静的待在一起,这么近,还坐在床上,就她们两个人。
自己怎么没有幻想过呢?甚至连处于这种情景之下她该说些什么话都在脑中一遍又一遍打磨好了,还准备好了笑话活跃气氛,但当这失而复得的情景真的这样毫无预兆的上演了,方纪脑中思绪万千,紧张的呼吸急促,手脚发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觉得她准备好的一切都没有用,那个笑话要是说出来,还不知道唐茵会以多么让她心痛的眼神看着她。
她会鄙视她,觉得她一把年纪怎么老不正经的,觉得她很白痴,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觉得她很无趣,这种笑话有什么好笑,觉得她没有内涵,比不过魏璃,比不过孙苓,因为她居然觉得这种笑话好笑。
她坐在床边硬是憋出了一身汗,心里想的,要和唐茵说的话一万字也有了,实际上吭都没吭一下。
“还不睡?”唐茵的声音突然打断她。
唐茵知道方纪势必在她背后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因为她爱她,但那又怎样?
爱她的人太多了,何况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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